一言既落，窦儿颊上见红，却又止不住笑，两手分搭在胥留留同闻人战掌背，吃紧拉着她们往会客堂跑。
闻人战鼓了腮，不住就唇吹散那盅上热气，时不时又得因着口内甜津太盛，干咽两回唾沫。这般一来，更急得她腮上涨红，且喜且怒。
胥留留闻声，亦是眉开眼笑，轻声策应道：“窦儿，多时不见，怎得此回一来，又逢着你守庙门？”
话音方落，便闻窗外巧笑，闻人战目睑必然，只见一华年女子，身着鹅黄长裙，袅袅娜娜入得堂来。
“凤池师太可有只言片语，提及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渊源？”
“两个多月前，少扬堆栈寻见一具尸首，”胥留留微微一顿，细查柳难胜面上情状，纳气接道：“死人的事儿，本不希奇。可恰好那人，乃是断骨爆体，受掌而亡，死状可怖，又端的蹊跷。”
闻人战抿了抿唇，含笑未休，心下倒是暗自讥道：想是连那画像也不消看了。若那凤池师太貌美如花，师父决不能三缄其口，早得引经据典，号召百篇诗赋，洋洋洒洒盛赞一番不成。
胥留留悄悄一扯闻人战腕子，双唇微动，低低劝道：“两厢甘心，皆大欢乐。”
柳难胜早是熟谙胥留留这女儿娇态，抬掌轻点其额，佯怒嗔道：“又叫嫂嫂，我同你哥哥，可还尚未施礼。”
“留留见过嫂嫂。”胥留留得见来人，立时起家，草草施个揖，人已是两步窜了上去，直冲来人娇道：“那么久不见嫂嫂，留留挂记的紧。”
思及此处，闻人战侧颊向外，闷气填胸，偷把下唇一撅，直引得承浆穴四围鼓起一层精密暗红的小疙瘩。
这般一来，愈行愈快，愈快愈饥，愈饥愈馋，愈馋愈快。两人用不敷三日，便已到了葡山脚下。
胥留留同闻人战一起行来，见多了明月之宫流霞之阙，内心无不为那宝塔宝刹所折，言行也是更加束缚恭敬起来。顺着山路行约莫一炷香，只见得山花夹道，密树森罗，飞崖上突，流泉下落；情随景动，二民气内也是开阔，一时候将一个个谜团暂抛脑后。
柳难胜又再摇眉，顿了半晌，低眉一扫本身衣衫，又抬掌推了推云髻，濡唇轻道：“葡山派本归佛教，弟子俱为尼僧。祖师也是削了发，受持大戒的。”
胥留留侧目一瞧，摇眉含笑，顿了半晌，方微蹙蛾眉，冲柳难胜轻道：“嫂嫂，此回前来，乃有要事，必得同你商讨商讨。”
柳难胜瞧着闻人战那沾着油渍的俏脸，心下不耐，屏了半刻，终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轻巧应道：“派内有祖师画像，传承至今，迟早叩拜。那画中之人，确是威仪具有，见棱见角。”柳难胜一顿，长叹再道：“只不过，单凭画像，实在难说都雅抑或不好。至于真人，莫说我了，怕是连先师也未能得见祖师本尊一面，实在可惜。我只晓得，祖师生而不凡，天赋异相，左耳耳背耳根各一红痣，同耳郭一合，便是个奇之又奇的双星拱月。”
闻人战月朔落座，便四下打量不住，见这堂内，盆景鲜花，古琴书画，安插既见韵致，又有情味。闻人战心下不解，目珠转个两回，打眼瞧瞧门外几个徐行行过的女弟子，低声冲胥留留惊奇道：“胥姐姐，我师父跟我提及的葡山，可全然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胥留留意下暗叹，两手一合，一本端庄戏谑道：“留留可得代兄长向凤池师太称谢。”话音方落，却未心死，强笑再道：“僧尼一家，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凤池师太同鱼悟禅师，中间或有些你我皆不得知的干系。”
闻人战抿了抿唇，啧啧两回，一掌抚了抚腹皮，挑眉直冲窦儿赞道：“姐姐配上这条裙子，真真美不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