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方落,胥留留稍一缩腮,立时噤声。
柳难胜举目,往堂外一眺,轻嗤一声,冷道:“祖师凭四绝掌驰骋纵横之时,江湖上多数人怕还未闻那大明孔雀摧之名。我也曾多次听先师提及,说祖师曾受邀往小巧京郊野插手三经宗掌门大会。便于当时,其功登峰,其法造极,于会上大大露了脸面、扬了声望。但是,自其归返,不见欢乐,倒是日日苦衷重重,不时魂不守舍。那般非常约莫两月,祖师便完整失却行迹,直至当下。”
此言一出,三人互望,心照不宣着,俱是吃吃笑出声来。
一言既落,窦儿颊上见红,却又止不住笑,两手分搭在胥留留同闻人战掌背,吃紧拉着她们往会客堂跑。
“事已至此,其中秘辛,何人可解?”柳难胜一语未落,又再哼道:“只是,我葡山派内弟子,口口相传,日日祭拜,无有健忘祖师事迹,无不感佩祖师为人。我等敬其如祖如母,皆能够命作保——四绝掌本源正宗,出于祖师,绝非来路不明、邯郸学步!”
闻人战立品一旁,见状缓缓近前,施揖道:“闻人战见过葡山柳掌门。”
候至第二日酉时,闻人战才算是偿了心愿。
“凤池师太可有只言片语,提及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渊源?”
闻人战鼓了腮,不住就唇吹散那盅上热气,时不时又得因着口内甜津太盛,干咽两回唾沫。这般一来,更急得她腮上涨红,且喜且怒。
柳难胜瞧着闻人战那沾着油渍的俏脸,心下不耐,屏了半刻,终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轻巧应道:“派内有祖师画像,传承至今,迟早叩拜。那画中之人,确是威仪具有,见棱见角。”柳难胜一顿,长叹再道:“只不过,单凭画像,实在难说都雅抑或不好。至于真人,莫说我了,怕是连先师也未能得见祖师本尊一面,实在可惜。我只晓得,祖师生而不凡,天赋异相,左耳耳背耳根各一红痣,同耳郭一合,便是个奇之又奇的双星拱月。”
话毕,柳难胜轻咳一声,面上难过,又显游移,附耳探身,近了胥留留,再道:“我知你见多识广,自也晓得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类似的紧。只不过,现现在,大明孔雀摧易见,葡山四绝掌可贵!我派祖师行迹成谜,早出江湖;即便佼天之幸,尚在人间,其那般侠义心肠,自不会擅行恶事,无端夺命。”
闻人战抿了抿唇,啧啧两回,一掌抚了抚腹皮,挑眉直冲窦儿赞道:“姐姐配上这条裙子,真真美不堪收。”
胥留留悄悄一扯闻人战腕子,双唇微动,低低劝道:“两厢甘心,皆大欢乐。”
“两个多月前,少扬堆栈寻见一具尸首,”胥留留微微一顿,细查柳难胜面上情状,纳气接道:“死人的事儿,本不希奇。可恰好那人,乃是断骨爆体,受掌而亡,死状可怖,又端的蹊跷。”
思及此处,闻人战侧颊向外,闷气填胸,偷把下唇一撅,直引得承浆穴四围鼓起一层精密暗红的小疙瘩。
柳难胜早是熟谙胥留留这女儿娇态,抬掌轻点其额,佯怒嗔道:“又叫嫂嫂,我同你哥哥,可还尚未施礼。”
柳难胜又再摇眉,顿了半晌,低眉一扫本身衣衫,又抬掌推了推云髻,濡唇轻道:“葡山派本归佛教,弟子俱为尼僧。祖师也是削了发,受持大戒的。”
“这倒不然。祖师失落前,怕已蓄了一年的发了。”柳难胜沉声再道:“只是祖师那般中规中矩的脾气,开悟蓄发,弛章废纪,我总感觉透着些古怪。除却此事,便再无甚异状。起码,未听闻先师提及只言片字。”
话音方落,便闻窗外巧笑,闻人战目睑必然,只见一华年女子,身着鹅黄长裙,袅袅娜娜入得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