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难胜早是熟谙胥留留这女儿娇态,抬掌轻点其额,佯怒嗔道:“又叫嫂嫂,我同你哥哥,可还尚未施礼。”
胥留留意下暗叹,两手一合,一本端庄戏谑道:“留留可得代兄长向凤池师太称谢。”话音方落,却未心死,强笑再道:“僧尼一家,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凤池师太同鱼悟禅师,中间或有些你我皆不得知的干系。”
柳难胜听得这话,更是屏不住笑,摇眉叹道:“罢了罢了,说不得你。”
“留留从未敢将此事疑到凤池师太头上!”一语未尽,胥留留同柳难胜对视一面,脸颊一侧,口唇似动不动,低低询道:“嫂嫂,事关严峻,我虽偶然窥测葡山奥妙,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腼颜问上一句。”
“凤池师太蓄发,但是就在失落前几日?”
话音方落,便闻窗外巧笑,闻人战目睑必然,只见一华年女子,身着鹅黄长裙,袅袅娜娜入得堂来。
胥留留摇了摇眉,柔声笑道:“你师父是否奉告你,葡山祖师为人刚强,朴直不平,待人办事一丝不苟,极是机器?”
待至正厅,窦儿将胥留留同闻人战安设座上,后则一蹦一跳着,入内去寻柳难胜。
闻人战听得那狠恶言辞,倒是缓缓自杯碟包抄中抬起脸来,口内吧唧着,冲柳难胜娇道:“柳掌门,那凤池祖师可也似你这般都雅?先前我常常问及师父,他总支吾其言,只道凤池师太胸中磊落,气度不凡。”
候至第二日酉时,闻人战才算是偿了心愿。
“然,偶有一日,祖师自言——若以法眼观,无俗不真;若以世眼观,无真不俗。既是如此,那便幻自归幻,空自还空,原若本来,本来原若。”
此一时,柳难胜、胥留留同闻人战三人,已然退席,正自欢宴。
柳难胜瞧着闻人战那沾着油渍的俏脸,心下不耐,屏了半刻,终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轻巧应道:“派内有祖师画像,传承至今,迟早叩拜。那画中之人,确是威仪具有,见棱见角。”柳难胜一顿,长叹再道:“只不过,单凭画像,实在难说都雅抑或不好。至于真人,莫说我了,怕是连先师也未能得见祖师本尊一面,实在可惜。我只晓得,祖师生而不凡,天赋异相,左耳耳背耳根各一红痣,同耳郭一合,便是个奇之又奇的双星拱月。”
胥留留悄悄一扯闻人战腕子,双唇微动,低低劝道:“两厢甘心,皆大欢乐。”
一顿,柳难胜长纳口气,目华晶亮,朗声缓道:“廿多年前,江湖上孰人不知凤池师太威名?祖师虽是女流,却毫无女气,正邪清楚,肝胆照人。如果那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同源,其不会瞒掩,早当坦诚告我等门人才是,断不会以家传之功称之。”
闻人战月朔落座,便四下打量不住,见这堂内,盆景鲜花,古琴书画,安插既见韵致,又有情味。闻人战心下不解,目珠转个两回,打眼瞧瞧门外几个徐行行过的女弟子,低声冲胥留留惊奇道:“胥姐姐,我师父跟我提及的葡山,可全然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两个多月前,少扬堆栈寻见一具尸首,”胥留留微微一顿,细查柳难胜面上情状,纳气接道:“死人的事儿,本不希奇。可恰好那人,乃是断骨爆体,受掌而亡,死状可怖,又端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