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谷一听,直冲胥留留飞个眼刀,啧啧两声,眨眉倒是换了副面孔,朝那钦山弟子献笑道:“此女随我办差光阴不久,言辞不免有些个考量不周,兄台莫怪。”话音方落,宋又谷一扯胥留留袖管,努嘴便斥,“那柳松烟现在那边,即便你不知,我不知,宗主那般神通,岂会不知?然此行前,其提及祸首,亦照密报所说,告我等柳松烟行迹失却,此为何意,你尚不解?偏得上赶着矫饰,全然不查宗主用心,这般痴愚,不成救药!你不想想,葡山派位于垂象境内,若那柳难胜不通道理,不分皂白,一味容匿柳松烟,你当如何?”
来人一怔,稍一点头,缓声应道:“师父惨死,我等弟子一心追凶!多番刺探,夙夜不宁,却仍寻不得那异教下落,可爱!可叹!现下,二师兄已死,大师兄无踪,……”来人一顿,逃目再道:“我便想着,先来金台寺请几位和尚前去山上,为师父作个法事,施放焰口,超度亡魂。不日再将师父慎重下葬,让其入土为安,也算略尽孝心。”
来人含笑,拱手将身子一屈,诚道:“挡了女人来路,本就是我不对;化了女人招式,便更是我的错误了。”
来人闻听范一点名讳,唇角微颤,寂静半刻,方拱手应道:“鄙人鄙人,确是钦山弟子。”
“你……你……”宋又谷见闻人战又将本身同五鹿浑相较,心下尤感不忿,抬掌指导闻人战两回,又再侧目瞧瞧胥留留,暗递个委曲眼神,尚未接言,已见闻人战两足不断,回眸且行且笑,戏谑道:“你跟那小沙弥倒是一对好兄弟。一条笨泥鳅,一个钝和尚!”
小沙弥面露难色,两掌搔首不住,待得半刻,赭汗迟疑道:“方丈言及那人俗尘难离,怕是六根难净;其虽有佛缘,却不当于当时那地入我佛门!”
“宋兄言来便是。”
宋又谷瞧瞧沙弥身后一同出得堂来的胥留留跟闻人战,唇角一抿,吃紧拱个手,对付告罪道:“阿弥陀佛,失礼失礼。鄙人另有一人欲要刺探,却不知小徒弟晓不晓得、记不记得。那当是三年前,曾有一伍姓男人携母避祸至此,多逢方丈慈悲,济困扶危,援粟续命。此一事,但是失实?”
来人缓缓踱步,待近宋又谷,方再施揖,沉声缓道:“宋兄,鄙人,伍金台。”
宋又谷急咳了两声,抬掌冲来人一摆,顿了半晌,朗声笑道:“兄台,这金台寺距钦山不远,敢问中间但是师承钦山范一点范老掌门?”
胥留留不待宋又谷话毕,已将肩头一缩,独自往一侧避了避。宋又谷单掌空抬,笑得好不难堪,鼓腮吐口长气,窘道:“皆因我等三人,俱是金卫,天然亦是三经宗门人。阴经、阳经、太和经,三经一体;你乃阳经弟子,而我等长年服侍姬宗主摆布,跟兄台仍算得上同宗本家。”话音方落,宋又谷探手往袖内一摸,立时将五鹿浑所托祥金卫牙牌示出。
宋又谷同胥留留递个眼风,长纳口气,哗的一声开了折扇,挑眉笑道:“伍兄,此一时,鄙人另有一问,不吐不快。”
“现下最重,当往钦山,勘查出些蛛丝虫迹。如有所得,待禀了宗主,由其同鱼悟禅师先作谈判;那柳难胜若见铁证,岂敢自恃护符,不遵律法?到时还不管束那葡山拱手将凶徒柳松烟送回钦山派,依律裁办?”宋又谷脖颈今后一缩,抬手指导胥留留,摇眉薄怒,“你呀,凡事总要过过脑筋,怎好这般女儿心机,意气用事?”
胥留留冷哼一声,不待那人言罢,已是独自接道:“江湖周知,柳松烟若下钦山,必得奔投葡山,去寻他独一的堂妹帮衬。现现在你赤口白牙,却说不知柳松烟行迹,岂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