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点着粗大的松油巨烛,将本来黑漆漆的宝库照得宛似白天。宝库以内,已然被搬得空空如也。
他兀自不肯甘心,亲身下到了宝库当中。
“……抵赖?”南宫黄杏诚惶诚恐,不迭磕首道:“大人,草民句句实言呐!……请大人明查!”
“邵风呢?”缪易真问。
“哼,事到现在,还想抵赖!”缪易真乌青着脸,怒指南宫黄杏,“南宫黄杏!不管你如何抵赖,也窜改不了这个究竟!”
缪易真神采发青,恨恨得将身前的一只木箱踢翻,书画滚了一地。
“……哪有哇?……大人,这虚妄的动静,您是从哪儿听来的?”南宫黄杏定了定神,摸索着问。
“唔……有一炷多香的工夫了……”
“恩。”缪易真神情懊丧,摇首道:“锦山,我们被骗啦!……哎,这都怪我,太莽撞啦!这第一阵,我们输啦!”
经那两名大师细心观赏,没有一件,乃是当年缉获自唐门之宝贝。
众锦衣卫紧跟在他们身后,鱼贯入庄。
缪易真勒缓黄骠马,神目如电,威风凛冽。
“啪!”
“哦?……如何说?”南宫黄杏诧异的望着他。
他借过许锦山的铁扇,在各面石壁之上一一用力敲打,声响瓷实。
缪易真乜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南宫庄主不必客气!”
缪易真沉吟半晌,俄然浅笑道:“锦山,你的话吧,也不无事理。……不过,我还得再好好想想!……先上去罢!”
南宫黄杏很快规复了平静,又上高低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摇首道:“不熟谙!”
他身边的耿云忙腾身下了马,固执乌黑发亮的马辔头,半挡在南宫黄杏身前。
一彪人马候在镇子西头的通衢口,眺望着大队人马的方向,均面露忧色。
“真真是可爱!”许锦山忿忿道:“大人,部属感觉……不如还是酷刑鞭挞罢!……部属就不信了,他南宫老儿,真能扛得住,敢不从实招来?!”
南宫黄杏面色微变,强笑道:“……大人真会谈笑!……请先进厅安坐,喝杯劣茶!”
“可贵缪大人及众位大人光临鄙庄,真真是蓬荜生辉呀!”南宫黄杏又向众锦衣卫见礼,肃手相请:“众位大人辛苦啦!请进庄安息,让草民略尽地主之谊!”
“大人谬赞了!”南宫黄杏回过身来,赔笑道。
“……招?”南宫黄杏惊奇的望着他,嗫嚅道:“……大人,您要草民招甚么呀?……”
“南宫黄杏!还敢抵赖!现在,是人证物证确实!还不从实招来!”缪易真勃然大怒,又拍案而起。
“装!你就给我装吧!”缪易真嘲笑,转首看着窦行空,浅笑道:“窦行空,你可熟谙他?”
“……好。”缪易真目光明灭,沉声道:“詹怀仁,你也去!”
缪易真指着窦行空,眼睛却看着南宫黄杏,冷冷道:“这小我,想必你是熟谙的罢?”
“不必啦!”缪易真摆手打断他,“多谢南宫庄主的美意!……我等另有要事,就不再打搅啦!”
南宫黄杏又盯着他细心看了看,颤声道:“本来是你……”
“南宫庄主不必过谦!”缪易真嘴角出现一丝笑意,“依本官看来,即便是汝宁的崇王府,也一定能及得上啊!”
“……大人息怒!草民……草民真不明白呀!”南宫黄杏语声发颤。
“去多久啦?”
缪易真腾身站起,率众出了大厅,迳奔喷泉池而去。
南宫黄杏带领着南宫赤火和南宫孚,快步迎出庄外,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大群宗人。
“哼,还敢否定?!”缪易真嘲笑一声,大喝道:“带窦行空!”
一名背插斩-马刀的男人纵马越众而出,直迎向步队前面那名金蹬银鞍的首级。此人恰是众锦衣卫的首级――缪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