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一片乌黑,摸索着行出数丈,忽见前边透过一线亮光。李衍心中大喜,心想有亮光必有出口,仓猝向亮光处奔去。穿过一个狭小洞口,面前豁然一亮,本来又是一个山洞,公然另有洞口。刚想从洞口出去,俄然人影一晃,一个森冷的声音道:“小娃娃,我看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李衍心下一惊,暗道:“这个洞口他也守住了,糟糕之极!”
李衍心念急转,暗道:“他只要守居处有洞口,我便休想脱身,须得引他进洞,方有机遇逃出。”想到此节,当即笑道:“你想要东西,有本领本身出去拿!”说完怕透露行迹,仓猝穿过另一洞。黑衣人嘲笑道:“想引我进洞,你好趁机逃脱?嘿嘿,想得倒美!”李衍笑道:“你不敢进洞,就说不敢,找得甚么借口!”黑衣人冷声道:“你用激将法,莫非我不晓得。好,我出去了!”说到后边几个字,声音带着反响,明显已进入洞中。
趁他分神之际,李衍疾步闪身避开,心想:“这黑衣人轻功极高,我的‘飞星步’纵能与他周旋半晌,但要脱身只怕不易。倘若他擒不住我,逼急了,拿住阿窈来威胁,那可糟糕。”一瞥眼,见一条巷子直通山上,更未几想,拔步便向山上奔去。
李衍怕阿窈这么呼唤,反而提示了黑衣人去擒她,急中生智,忙笑道:“朋友,东西给你也没甚么,你奉告我你家仆人是谁,我便把东西给你,如何?”黑衣人沉声道:“我家仆人是谁,又岂能让你晓得!”李衍脚下不断,蹑足穿过一洞,又道:“好,不说便不说。你家仆人要它何用,这个你能奉告我罢?”黑衣人冷哼道:“这个也不能!”
李衍心中暗喜,仓猝蹑足穿过一洞,刚想找机遇逃出,忽听洞外一阵脚步响,阿窈的声音叫道:“衍哥哥、好人叔叔,你们在哪儿……”李衍心中一惊,悄悄顿足道:“阿窈,你又赶来做甚么,这不是添乱么。这下我便是能逃,也不便利逃了!”
借着火捻微光,只见刚才砸碎的那块石头中,模糊暴露一件东西。李衍心下奇特,石头中如何会有东西?畴昔捡起一看,不由得心头一震,本来那不是块石头,倒是一方瓷枕。古时髦无软枕,多是木、玉、竹、石材质的硬枕,瓷枕在唐宋极其遍及,原也不希奇,到明朝时有了软枕,瓷枕方才希少了。刚才李衍危急当中,顺手捡起,也不知是甚么,直到东西突破了,这才晓得是瓷枕。
黑衣人嘿嘿嘲笑道:“小娃娃,你想玩猫捉耗子,好,我陪你玩!”李衍道:“我可没想玩,是你要玩。”正在这时,阿窈的脚步声已到洞口,李衍心中大急,忙道:“喂,你不奉告我,我也晓得你家仆人是谁?”黑衣人黑暗中微微一惊,脱口道:“你如何晓得?”随即觉悟过来,冷声道:“小娃娃,你想引开我的重视,好不去理那小丫头,嘿嘿,你倒挺聪明……”大声向洞外道:“小丫头,你衍哥哥在山洞里……”
脚步越来越近,阿窈听不到回应,连声叫道:“喂,衍哥哥、好人叔叔……”她的金蛙也跟着她的叫声“咯、咯”鸣叫,似是在帮他呼唤普通。
山风从崖边吹来,森冷逼人,李衍脑中一阵茫然,心想:“倘若我跳崖死了,宁儿会不会还记得我,我与她虽只一面之缘,却相知甚契,不知人有没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与她是否另有缘了解……”低头向崖下望去,乌黑一片,不知究竟有多深。
方奔出十数丈,便见月光下一条黑影越逼越近,垂垂将他罩住。李衍心下大急,见路旁有树,仓猝向树后兜转。方才让开,冷风贴耳袭过,“噗噗”两声插入树中。李衍心中突地一跳,心想只消慢得半步,必将也落得那群官兵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