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俄然想起一事,忙取出那封手札呈上,道:“道长,这是张真人的手札。”张道长接过来回身看完,将信掷向空中,右掌翻转,伸手重弹,指端倏然射出一团萤光,“噗”地一声,手札顿时化作灰烬。
凌霄沉吟了一会,道:“我倒猜出几分,只是……不大敢肯定。”张惠茹忙问:“你说是甚么人?”凌霄道:“依我看,他们多数是哪个宗派或帮会的,并且是个极大的宗派、帮会。”张惠茹道:“你从那里看出来的?”凌霄道:“我们来了这几日,每天听人称呼十七爷、十七爷,你想想,若不是极大的宗派帮会,怎会排到十七爷这个名次。那宁儿蜜斯又叫他十七叔,我猜她必然是哪个宗派领袖的女儿。”张惠茹点头道:“有些事理。”
李衍见他神采凝重,似是在躲避甚么,略作思考,已猜到了几分原故。
李衍闻听,脑中“嗡”地一声,双手颤抖着接过书笥,道:“莫非是……”张道长神采寂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阿窈眨了眨眼,猎奇道:“他们富甲天下,那必然吃得起鱼头了?”凌霄捏了一下她鼻子,笑道:“他们可吃不起鱼头,阿谁竹笋炖鱼头,天底下也只要我们阿窈才吃得起。”世人哈哈大笑。
张道长沉吟了半晌,方才道:“可不成之前知,我也不好遽下定论,但有一点,倒是能够鉴定的。”顿了一顿,道:“假的东西,不会传播悠长,能经得起几千年传承而不竭绝,那就决非虚妄之物。”李衍点头道:“道长此言,甚是有理。”张道长续道:“易传曰‘天垂象,见休咎,贤人象之;河出图,洛出版,贤人则之’,图谶预言,皆从河洛象数、周易义理推演而来,河洛、周易能经得起考证,想必这图谶也非平空假造。”
说谈之间,不知不觉吃完了饭。大师这几日都没如何好好吃东西,此时初尝好菜,虽都是素食,却觉甘旨非常,都敞开肚子吃了个纵情。
张惠茹越听越奇,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个宁儿,到底是甚么人?”凌真笑道:“这个宁儿蜜斯,应当就是阿窈说的仙子姐姐了,她称呼十七爷为十七叔。”张惠茹又羡又嫉,哼了一声,道:“我二叔是这里掌门,我二叔都不敢采这花,她为甚么就敢采?”
张惠茹瞥见,轻声唤道:“二叔……”急步奔了畴昔。
大师拣僻静处而行,东转西拐,未几时便出了道观。四人见所行途径,竟是要下山的模样,不由都感觉迷惑。再行一刻,走入路旁一片小林中,遥见有小我站在那边等待,那人约莫有四十多岁,身穿黄色软纱道袍,背负双手,手中似是拿着甚么东西。
张道长续道:“‘图谶演世运,龟文破天机’这两句话,便是出自张三丰、铁冠道人之口,厥后才在江湖上传开,只不过,这两句话,也独一未几几人才晓得。”李衍问道:“这后一句又是甚么意义?”张道长点头道:“究竟其意何指,连我也不清楚。因为,贫道从未翻开过这书笥。”
张道长稍作沉吟,方道:“当年建文帝在位时,朝议削藩,当时京都有儿歌,道是‘莫逐燕,逐燕日高飞,高飞上帝畿……’,公子可曾传闻过此事?”李衍道:“曾有过耳闻,但这只是儿歌罢了,又如何信得?”张道长点头道:“黄口小儿,如何说得出这般言语。这原是一个疯羽士口中所唱,巷弄黄童听了,方才跟着传唱开来。”
李衍听他又说到“此物干天”,仓猝问道:“叨教道长,这书笥内究竟是何物?”张道长一怔,颇感不测道:“公子下山之时,令师尊没与公子申明?”李衍忙道:“是。师尊只命来取东西,至因而何物,长辈并不知情。”张道长点头道:“此物干系严峻,令师尊不奉告公子,却也是该当。”李衍一听这话,竟又是张真人的口气,怕他也像张真人那般不肯相告,仓猝上前,抱拳道:“道长,这书笥内究竟是何物,恳望务必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