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听有人拍门,凌观翻开门,出去的倒是访梅、谒兰,此中一人手中捧着茶盘。凌观认得她俩,忙问:“二位女人,甚么事?”二女问道:“李公子可住这里?我们奉蜜斯之命,来给李公子送茶。”
凌观笑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这雪水非同普通雪水,乃是十七爷客岁在玄墓山圣恩寺小住时,收的梅花上的雪,岂是平常雪水可比的。梅上之雪,不但难汇集,并且口味也差异于普通雪水,其味入口,轻而不浮,润而不冽,又因其雅趣多致,故最为文人所推许。平常雪水,位列名泉以后,梅花雪水,自当位列最早。”
二人正闹着,阿窈排闼出去,一看到凌观、凌真,欢腾不已。她夙来性至心热,此时乍见二人,拉住谈笑个不住。凌真笑道:“小mm,你想吃甚么,说出来,我去办。”阿窈笑嘻嘻道:“这几天,每天吃的是青菜豆腐,我都吃怕了,现在我肚子已饿得咕咕响,只要不是青菜豆腐,吃甚么都行。”凌真笑道:“这个轻易。”咳嗽一声,击了两下掌。
世人越听越奇,齐声问道:“莫非这茶另有甚么奇处?”凌真道:“当然有,并且这个奇处,才是更奇之处!”世人相互对望,都禁不住问道:“另有更奇之处?”
阿窈道:“真的不成说呢。明天我见到仙子姐姐了,我也不会向人说的。”刚说出口,仓猝伸手掩住。凌霄、张惠茹奇道:“甚么仙子姐姐?”阿窈连连点头,道:“别问我,别问我,我不晓得。”
凌真环顾世人,说道:“掌门与十七爷这几日品茶,也不过品的是贡茶与雪水,既没福用此盏,更没福吃此花,至于凌观与我,能在旁亲见亲闻,已是感觉开了天大的眼界……”说到这里,转头望向李衍,缓声道:“李公子,斯盏斯水,斯茶斯花,我说它一啜万金,过份不过份?”
凌真道:“武当有一种奇花,而这类奇花,天下只要武当山才有,叫做‘榔梅’,不晓得大师听没传闻过?”世人道:“没传闻过。”凌真道:“提及此花,实是奇异,传闻当年真武帝君修道之时,为了矢志求道,便折了一段梅枝插于榔树之上,并发誓说‘吾若道成,花开成果’,待厥后帝君得了道,那梅枝果在榔树上成活,并且开了花结了果,以是便叫做‘榔梅’。”
二女回身要走,李衍叫道:“二位请留步。”忙赶上前,问道:“你们蜜斯以百花为药引子,到现在另有哪些花没吃过?”二女不解他是何意,疑道:“公子问这个做甚么?”李衍道:“也没甚么……感觉猎奇,以是问一问。”口中不说,心下却想:“我晓得了宁儿没吃过甚么,今后有缘见到,也好为她留着。”二女想了一想,说道:“没吃过昙花、绿萼梅、曼陀罗……另有很多,一时想不起来了。”说完,见他无别话,这才去了。
凌霄素知师叔精于茶道,凌观、凌真常陪侍摆布,感染之下,在茶道上自是非常博闻,当即问道:“这茶为何只采得数斤?莫非是因为这茶珍稀?”凌真悄悄一笑,道:“它生于云雾环绕的岑岭之上,采摘极其不易,珍稀自不必说,但这还不是首要的,关头是采摘此茶,依规只能用十六七岁的少女,必须身为处子,方能选为贡品。”
凌真道:“不错。榔梅着花时,还是在一个多月前,那位叫宁儿的蜜斯采下后,不知如何保存的,竟然存放到此时。李公子,普天之下只要一株古榔梅,数十年未着花,本年第一次着花,你错过了花期,竟还能咀嚼到,你说说,天底下另有没有比这更奇的奇事?”这番话说出,世人一时无不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