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茹一撇嘴,不屑道:“我们天师派的点穴伎俩,是我爹爹从鬼门十三针中所创,那才是绝技,他的点穴再短长,比得上我们的‘鬼门封穴’!至于说相术,我看多数是招摇撞骗!”凌霄嘘的一声,道:“小声些。听师叔说,此人相法名震江湖,可不是徒有浮名。他师兄陈麻衣,是玄真观掌门,更是大名鼎鼎,非同小可。”
饭菜还没上,三人先喝茶。忽听有人大声吵嚷,转头一看,倒是中间一张桌上单独坐着一其中年文士,店小二嫌他占着坐位,便出言催促,是以口舌争论。
此时正值用饭时分,客人正多,三人系好马出来,临窗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李衍望了凌霄一眼,凌霄苦笑了笑,一脸的无法。吕逊忙笑道:“公子不必担忧,掌门已然告诫太蜜斯,此去同业,决计不会再混闹。”李衍虽一百个不肯意,却也无话可说。当下吕逊便为他挑了一匹玉骢马。
三人告别下山,月朔上路,李衍只感觉这匹玉骢马又快又稳,不比那头瘸驴,一起上颠得腰胯生疼。因而大师快马加鞭,一口气奔出有三十多里,这才信马慢行。
李衍在师门时博览群书,虽未触及相法册本,却也晓得相法之说并非虚谬,所谓“相由心生,境随心转”便是这个事理。当下传闻此人精通此术,一是大感猎奇,二是故意交友,忙站起家来,朗声道:“这位先生,何必跟人费口舌。这里有坐位,先生如不嫌,何不过来同坐。”
店小二跑过来号召道:“三位客长吃点甚么?”张惠茹用手一敲桌子,问道:“喂,臭小子,你想吃甚么?”李衍白了她一眼,半日才道:“疯丫头,随便。”张惠茹怒道:“你……”说着一抬手,作势要打。凌霄赶紧劝道:“师妹,又混闹。”张惠茹放动手道:“我如何混闹了,我宴客,问他吃甚么,有甚么不对!”凌霄道:“有话好好说。”
文士约有四十来岁年纪,脸庞清癯,双目却炯炯有神,入坐后一抱拳,道:“各位如此高情,敢是认得鄙人?”李衍忙也抱拳行礼,笑道:“未曾有缘了解。不过,四海以内皆兄弟也,此次是初见,下次不就是老了解了。”文士哈哈一笑,将扇子一击手掌,道:“有事理,有事理。鄙人姓封,名声鹤,叨教各位大名?”
又行出二三十里,来到一座小镇,已是午刻时分,三人停马打尖。此镇叫余江镇,虽是小镇,却极其繁华。当街路北有一座小酒楼,乌漆金字招牌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字。
凌霄心道:“本来这铁扇相士叫封声鹤。”便将三人名字说了,只不提门派出身。封声鹤道:“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茫茫人海,能与各位了解,那是缘份。”
李衍忍不住问道:“铁扇相士?此人名誉很大吗?”凌霄低声道:“他是金陵‘玄真观’的人,点穴是一项绝技,相术是一项绝技,以是江湖上叫他‘铁扇相士’。只是奇特,都城离此路途不近,他到这里做甚么?”
张惠茹格格一笑,接口道:“你们店的酱驴肉,是瘸驴的,还是不瘸驴的?”店小二怔了一下,挠头道:“驴瘸不瘸谁能晓得,想来是不瘸的。”张惠茹一摆手,道:“如果瘸驴的肉,我们就吃,不瘸的就不吃。你的不瘸,我们不吃。”李衍白了她一眼,转过甚去,张惠茹格格长笑。
凌霄一眼瞥见文士手中的扇子,不由“咦”了一声。张惠茹忙问:“如何了?”凌霄低声道:“此人……仿佛一小我。”张惠茹道:“甚么人?”凌霄伸手悄悄一指,道:“你看那柄扇子。”张惠茹转头一看,见那文士手中的折扇色彩乌黑,显得甚是沉重,猎奇道:“扇子如何了?”凌霄道:“那是一把铁折扇。据我所知,江湖上使铁扇的只要两小我,一个是吴师叔,一个是铁扇相士。只不过吴师叔是铁葵扇,铁扇相士是铁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