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心中仍想着凌霄施法的事,踌躇了半晌,问道:“凌霄,你打竹鸡,使的真的是道法么?”他晓得有一种致幻道术,见者无不信觉得真,实在则为虚幻。凌霄道:“当然是道法,并且是正一派嫡传的道法。李兄没见过么?”李衍更加骇异,道:“没见过。你方才使的,是甚么道法?”凌霄道:“方才所使,叫‘驱生摄灵诀’,能驱摄禽兽百灵。”
大师回身看了看,只见窝棚内铺板被褥、锅灶炊具俱全,却不见窝棚仆人。
说话之间,豆角已然煮熟。此时,张惠茹恰好返来,凌霄也将竹鸡剥洗洁净,重新换过水,放入竹鸡,又向锅中加了盐、辣椒,慢火炖起来。大师便拿了豆角,走到窝棚口,一边吃着豆角,一边抚玩内里雨景。
凌霄借此机会,纵身跃起,一只脚在一根竹子上一点,人已穿过竹林间隙,一剑刺中一只竹鸡。
凌霄拿着竹鸡走到窝棚口,转头道:“李兄,我来剥洗竹鸡,你去生着火。”李衍承诺一声,从瓮中向锅内舀了水,在灶中生着火。不大工夫,水便烧开了,恰好阿窈用衣衿兜着豆角出去,李衍见竹鸡尚未弄好,便说:“阿窈,把豆角放进锅里,我们先煮豆角。”阿窈依言,将豆角倒入锅中。
李衍闻听,心中越加佩服,道:“凌霄,想不到你这么短长!”凌霄微微一笑,道:“我这点微末道法,又算得了甚么,这‘驱生摄灵诀’修炼有成,连人也能差遣呢。”李衍闻言大惊,失声道:“如此,那不是邪法了吗?”凌霄也不觉得忤,浅笑道:“法有邪正,道则一也。只要施法者用以积德事,它如何会是邪法呢?”李衍深觉得然,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张惠茹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笑道:“嗯,这个主张还拼集,就这么办。”转头四下一望,见路旁有一片竹林,说道:“我去弄个竹叉子。”快步走下山路,拔出剑来砍了两支竹子,削尖了一头,上来递给凌霄一支,道:“走,抓几条鱼去,打打牙祭。”
这窝棚搭的甚是不小,离地一尺多高,四角各有一根粗柱支撑。四人刚奔进窝棚,哗啦一声,大雨便滂湃落下,大师都长出一口气,说道:“好险,好险,差一些儿,我们就成了落汤鸡!”口中说着,一齐大笑起来。
剩下的那几只竹鸡,不但舍不得拜别,仿佛行动也迟缓了很多,未几时,张惠茹便又射中一只,凌霄又刺中一只。张惠茹还要再射,凌霄忙止住她,道:“师妹,够了就行,发挥道法打猎,可不能贪得无厌。”张惠茹方才罢手。
张惠茹传闻,负气也不抓鱼了,抛下竹叉,走过来摘豌豆角吃。四人在地里搜索,各摘了一捧吃了。
李衍直听得骇异不已,半日说不出一个字。凌霄见他这般,笑道:“李兄,你可知投铁符于水,以铁符镇伏海怪,这是甚么道法么?”李衍道:“不晓得,这是甚么道法?”俄然想起那黑衣曾说过,正一派的“五雷掌”,上能降鬼神,下能除妖邪,遂道:“莫非是‘五雷掌’?”凌霄道:“不是。”李衍道:“那是甚么?”凌霄道:“是‘五雷天心大法’!”
四人下了路,李衍三人来到河边,阿窈远远的在草丛中看着。这条河水流湍急,半天见不到一条鱼,偶尔瞥见一条,却在河心处一闪而过。凌霄、张惠茹举着竹叉,沿河等上大半天,还是一无所获,都气极废弛道:“这穷水恶水,别说是抓鱼,泥鳅也抓不到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