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仓猝拉住她,道:“师妹,不要混闹,李兄如何能穿下你的鞋子!”张惠茹道:“不要你多事,我跟他换着穿,一会再换过来也不迟。”凌霄何如不了她,只得向李衍道:“李兄,我穿她的,你穿我的罢。”李衍摆手笑了笑,道:“不要紧,我光着脚也是一样。”
张惠茹哼了一声,道:“好,算你强,我看你强到几时!”昂首见他皱眉苦脸,明显不堪鞋小之苦,心中一软,叹道:“好罢,看你不幸,就还给你罢。”她猎奇心极盛,一向想翻开书笥看看,见此计不成,只得今后另作算计了。当下脱下鞋子,与李衍换了过来。
比及入夜时分,那雨才垂垂停了。大师睡在地铺上,虽觉夜气微凉,但肚里有了东西垫底,倒也抵抗得过。李衍已有几日没修习“睡经”了,此夜便静下心来修炼一番。
如此走上一程,张惠茹转头瞥见他这一副窘态,直笑得直不起腰。李衍则又气又窘,红了脸不言语。凌霄、阿窈见状,忙赶上去扶着他,盘跚着勉强渐渐前行。
不料上了路,肚子是不饿了,脚下却疼起来。只走得十几里,已硌得双脚生疼,大师便在路旁安息,脱下鞋子看时,脚上都硌出了水泡,连鞋子也破了洞。张惠茹疼得直皱眉,看着李衍,没好气道:“都怪你,脚上硌出了泡,你说如何办?”李衍道:“大师都一样,谁也别说谁。”张惠茹道:“要不是为了你,我能硌出泡来么?哼,归正我不能走路了,再上路你要背着我。”
李衍吓了一大跳,道:“将我打成一截焦炭?”张惠茹笑道:“将你打成一截焦炭,那也太狠了些,你说是不是?以我和你的友情,我必然会求我爹爹部下包涵,决不消十胜利力打你,最多只用一胜利力……”说着格格而笑,舐嘴咂舌道:“只用一胜利力,将你打得外焦里嫩,到时候撒些椒盐、辣椒……必然很好吃,比烤鹿肉还好吃!”说得世人大笑起来。
凌霄见情势不妙,急声叫道:“大师快跑!”四人掉回身,没命价拔腿便跑。那几个大汉发一声喊,不依不饶,挥脱手中家伙直追不舍。四人没命一阵疾走,直逃出二里多地,这才总算逃出了那几个大汉的追逐。
李衍一向对符箓之事心存迷惑,问道:“凌霄,符箓为甚么会灵验?”凌霄挠了挠头,道:“这个么,我也说不上来。”李衍又问道:“‘符箓’二字,究竟是甚么意义?”凌霄道:“这个我晓得。符,是合适、符信的意义,就像朝廷的兵符、虎符一样,是一种印信凭据;箓,除了也有凭据意义,又有神衹簿籍的意义。二者合起来,就叫‘符箓’了。”李衍听了,恍然明白过来,点头道:“本来如此。”心想:“仓颉造字,鬼神夜哭,这符箓看上去奇形怪状,约莫确有一些门道。”
四人放开肚皮,每人吃了大半个,都吃得饱了,又都谢那老头。那老头笑着一指瓜,说道:“还吃啊。”世人都道:“都吃饱了。”老头道:“瓜都翻开了,不吃完如何行。”世人道:“都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那老头闻听,俄然沉下脸来,道:“翻开的瓜都给我吃完了,不然谁也不准走!”世人听了都是一惊,道:“老伯,这又是为何?”
李衍曾经传闻过“五雷天心大法”,厥后传闻“五雷掌”能降妖除魔,便将二者混作一谈,此时听得凌霄如此说,不解道:“这么说来,那‘五雷掌’与‘五雷天心大法’,不是一回事么?”凌霄笑道:“当然不是一回事。‘五雷掌’虽也能降妖除魔,却不过是一门工夫,而‘五雷天心大法’则分歧,它就纯是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