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丢了马,一时候怔怔地呆在本地,半日回不过神来。
张惠茹问道:“没追到么?”凌霄点了点头。张惠茹哼了一声,道:“这都怪阿谁‘铁算子’,我去找他实际!”说着回身便走。凌霄忙一把拉住她,问道:“这如何怪人家了?”张惠茹气咻咻道:“不怪他怪谁!要不是他说甚么‘丧马’‘悔亡’,我们的马能丢了?”凌霄道:“这也怪人家,人家只是推算,又没偷你的马!”死拉硬拽,好歹总算拦住了她。
两个乞丐凑前几步,伸脱手去,道:“好,我们愿给女人当马骑,银子拿来罢。”张惠茹格格一笑,将银子转向背后,说道:“且慢,我另有话说……”两个乞丐一惊,道:“如何,女人悔怨了?”张惠茹道:“女人做事,向来没悔怨过。不过,先听我把话说完。”两个乞丐问道:“另有甚么话?”张惠茹道:“给我当马骑,第一,要四脚着地,如许才像骑马,是不是?第二,四脚着地,驮着女人要行十里路,如许才叫骑马。你们谁做获得,银子就归谁。”
阿窈托着下巴,眨着眼看他俩打赌,见说定了赌注,急道:“衍哥哥,你输定了!”李衍笑道:“我如何输定了?”阿窈道:“惠姐姐在龙虎山时,常拿那些大哥哥当马骑,你跟她赌这个,还不输定么?”李衍悄悄一刮她鼻子,笑道:“我晓得,不过这里可不是龙虎山,放心,她赢不了的。”书笥事干严峻,李衍敢拿它做赌注,自是认定了不会输。
张惠茹老迈不平气,哼了一声,说道:“只要有银子,多事如何了?莫非谁还能把我如何样!”李衍瞥了她一眼,不再理睬她。张惠茹道:“你内心不平气,是不是?”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两锭银子,一手拿了一锭,铮铮一碰,笑着说:“你如果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样?”李衍道:“打赌……打甚么赌?”
张惠茹格格一笑,转头向李衍道:“李衍,此次你输定了!”走向两个乞丐,抬脚便要骑上去。
世人见她这般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包子铺仆人也不做买卖了,凑上前来看热烈。
李衍心想:“这丫头娇蛮惯了,让她吃些亏也好。我赢了,自是不会拿她当马骑,让她碰鼻子灰,今后也好有所收敛。”便道:“好,赌就赌!”张惠茹大喜,转头看了看凌霄、阿窈,说道:“你们两个为见证,可不准赖帐!”
过了一顿饭工夫,凌霄方才返来,大师见他低头沮丧的模样,晓得没有将马追返来。
李衍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谁知此时竟冒出两个乞丐来,这下怕是我要输了。倘若我输了,那可如何办,莫非真要翻开书笥给她看,如此,我如何向师尊交代!”想到此,眉头微微皱起,两眼望向那两丐,心中只盼他们别给她当马骑。
李衍知她古灵精怪,鬼点子防不堪防,恐怕又给她玩弄了,不再理她。不想张惠茹不依不饶,一手拿着一锭银子,敲得铮铮作响,笑道:“喂,李衍,你敢不敢跟我打赌?”连问了几句,李衍忍不住,问道:“打甚么赌,赌甚么?”张惠茹笑道:“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跟你打赌,只要多给银子,就会有民气甘甘心给我当马骑,你信不信?”
大师要了两笼蒸包,四碗紫菜汤,渐渐吃着,方才丢了马,自是连用饭也没表情。李衍看了张惠茹一眼,嘴里不说,内心却在想:“这个疯丫头,约莫也是我运气差的一部分,若不是她非要去命馆看命,这两匹马也丢不了。有她一起相随,真应了那老儒士说我的‘犯桃花劫’了。”想到此,不由得悄悄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