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店小二也赶了过来,见此景象,惊得咋舌不下。本来明天早晨,恰是张惠茹给他钱让他买的鞭炮,他只受命办事,那里想获得会有这么一出,不由悄悄叫苦:“小姑奶奶,你本身作死也就罢了,干吗把别人也往沟里带,这是万幸没失火,若失了火还了得。”
图谶之文,历代朝廷多列为禁书,只在官方暗里有传播。李衍在山上时,师尊的藏书甚丰,他也偶有翻阅,这本书他仿佛也见过,只是印象不大深。他听三人相互猜想,晓得皆不得方法,也不便去说破。
凌霄轻手重脚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又翻开房门,在回廊中查探了一遍。此时气候尚早,各房搭客都去睡回笼觉了,四下里阒无一人,这才回到房中,闩紧了房门。
一语提示了李衍,仓猝翻到朱砂图符呈现之处,只见这一页上画着一个和尚,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宫装美女,画旁按例有言词、诗文。在诗文空缺处,画着几个形状奇特的朱砂图符。
自从盘古迄希夷,虎斗龙争事正奇。
又翻了一页,这一页上画着一座宫殿,宫殿之上大火熊熊,似是失了火的模样。图侧诗文中,似是写着甚么“真龙”“方外”等语。在此页上,又画有那些朱砂图符。
张惠茹不依不饶,嘲笑道:“你不敢翻开,那也没甚么,大不了今后大师管叫你‘大豆腐’也就是了。嘻嘻……大豆腐,听着也不错啊!”阿窈在旁拉了拉她衣衿,小声道:“惠姐姐,别叫衍哥哥‘大豆腐’,刺耳死了。”张惠茹道:“哦,刺耳么,我不感觉啊。”
茫茫六合,不知所止。
李衍又今后翻,直至末页,仍有这类玄奥图符。只是这些图符呈现的极不法则,偶然接连几页都有,偶然则间隔几页才有,每页图符的多寡也不尽不异,偶然极多,偶然则极少。
张惠茹问道:“凌霄,这些图符看着好古怪,是不是道家符箓?”凌霄道:“看着不大像,符箓没有如许的。”张惠茹道:“道家门派浩繁,你如何晓得没有如许的符箓?”凌霄又细看了看,点头道:“决不是符箓,道家符箓门派虽众,倒是万变不离其宗,我敢必定这不是符箓!”天师派总领三山符箓,张宇初更是符箓派掌教,凌霄出身此门,自是熟谙这些东西了。张惠茹不习道法,是故才有此问。
李衍取出版笥,走到窗前,谨慎揭开了蜡封。他晓得此事严峻,双手都有些颤栗。三人围在他身边,也都个个心中严峻,连大气都不敢出。李衍谨慎翼翼从中取出来,公然是一卷书册,书册不厚,也仅百十来页模样,册子的纸质呈黄褐色,一看而知年代非常长远。
凌霄道:“衍之兄,我们这一起行来,极不承平,先是那黑衣蒙面人,刚下武当,他便要夺我们的书笥;明天在大街上,又俄然有个戴斗笠的人跟踪我们,如果我没猜错,只怕此人也是冲着书笥来的。现在我们没坐骑,前面路途尚远,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抢了我们的书笥,那该如何是好?”李衍不由一惊,问道:“那……那你说如何办?”
凌霄沉吟半晌,走近李衍,慎重道:“衍之兄,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李衍点头道:“凌霄,你固然说。”张惠茹、阿窈见凌霄神采凝重,都止了声气,静待他说话。
书笥干系严峻,李衍日夜不敢离身,便是晚间睡觉也枕在头下。他刚要去枕下取书笥,凌霄忙在他手腕捏了一把,悄悄嘘了一声。李衍会心,忙停动手来。
想到此处,他又忙细看那些图符,发明本来的玄色丹青、玄色笔迹,笔迹长远,看上去少说也有五六百年,而那些朱砂图符则笔迹较新,不过有几十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