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苦笑了笑,收回目光,心想:“前几天宁儿请我吃的茶,代价万金,想不到才短短几天,竟然沦落至此。不晓得宁儿现在如何,她身子还好么,她会不会也想起我?”
阿窈见他问及,眨了眨眼,笑嘻嘻道:“你想晓得吗?”李衍刚想说“想晓得”,俄然想起这个鬼丫头喜好怄人,你越说想晓得,她越恰好不肯奉告你,忙改口道:“我没甚么想不想的,你想奉告呢,我就想晓得,你不想奉告,我就不想晓得。”
李衍摇了点头,说道:“是甚么人,我也不晓得。”转头望去,那一干仪仗早已走的没了踪迹,街上行人希少,只要几小我藏在门檐下探头探脑,明显都被吓破了胆。心想:“阿谁诸衙内当街纵马,看来也是个横行霸道之徒,但即便如此,不问皂白便给挖掉双眼,毕竟残暴之极。这些人究竟是甚么人,如何胆敢这般妄为?”一时也猜想不透,说道:“阿窈,我们走罢。”
李衍不敢昂首,待两人走到近前,他举手抱拳,忍愧道:“夫人,鄙人是外埠人,不谨慎丢了川资,没法返程回家,夫人如果囊中红利,情愿互助,鄙人感铭不尽!”说着,又深深施了一礼。
直到这时,那纱笠女郎才从深思中回过神,向妍儿道:“妍儿退下,不得无礼!”妍儿立即不敢再言语,退向一旁。那纱笠女郎转过甚,问道:“这位公子,有甚么事么?”
妍儿侧头看了看,笑道:“细丫头,想不到你还养蛙?”阿窈道:“我养不养蛙,管你筋疼,要你来管么!”妍儿瞪眼道:“我就管了,如何样!拿出来,给我也玩玩。”阿窈一皱鼻子,哼道:“给你玩玩,美死你了!”妍儿抬起手来,作势道:“细丫头,你再牙尖嘴利,信不信我扭你的嘴!”阿窈退了一步,道:“你敢扭我,我……我就咬你!”说着呲了呲牙,以示你敢扭我,我就敢真咬你。
李衍抬开端,见说话的女子约有十六七岁,身穿绿衫,手中持剑,似是婢女模样。在她身边有个女子,身穿月红色百褶裙,外罩一件杏黄色薄衫,手中也持一柄长剑。她头上戴着一顶白纱幕笠,将脸孔遮得严周到密,虽看不清面庞,但看她身材身形,亭亭玉立,风味高雅,明显是一个妙龄女郎。
那几个乞丐见他二人行迹奇特,不住将目光投过来,他们见阿谁女孩小小年纪,脚上却穿戴两只大大的男鞋,那男人的眼睛更是贼兮兮的,时不时瞥向他们身前的破碗,不由都猜疑满腹:看他们样貌,虽不是累累若丧家之犬,却也是惶惑如惊弓之鸟,别要狗急跳墙,抢走我们碗中的钱。为万全起见,都将身前破碗拉近了些。
阿窈噗哧一笑,道:“你既如许说,那我就奉告你罢。”说着撩开衣衿,暴露腰上挂的一个香囊来。李衍扫了一眼,道:“这只是香囊,又有甚么希奇了?”阿窈嘻嘻一笑,对劲道:“这可不是平常香囊,这是‘辟邪香囊’。”李衍传闻大奇,忙靠近拿起细看,但见这只香囊做工极是精美,两边皆绣有金丝图案,似是九叠篆,又似云篆书,形状奇特,奥然不成辨识;在香囊的下缘,又坠着三个小小铜铃,精美小巧,只要小指肚大小。
幕笠又叫幂篱,原是富室女子出门时所戴,以蔽外人窥视。看这女子衣装,明显出身不凡,但主仆二人都手中持剑,明显身具武功,却又颇觉奇特。李衍虽猜不透女子身份,也晓得人家是个少女,心中暗叫:“糟糕,人家是待字闺中的女孩,我却叫人家夫人,当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