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不语,伸手拉过白马的缰绳,正待上马,余沅希又不甘地叫道:“枫哥哥!!希儿刚才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叫化子的武功固然还行,不过一百招以后你就占尽上风,要不了一盏茶的时候,你就能砍掉他的手了!!”
一个小小的吹管从衣袖中掉出来,云画雨面色一变,腾身去抢,但白衣少年行动更快,蓦的伸手抓过,“这是甚么?”
云画雨单独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收了泪,树林中又是一片沉寂,残阳若血,已近傍晚,若再赶不到李家庄,彻夜便要露宿街头了。
“不过一个吹管罢了,有甚么好哭的?”
“有多首要?”
白衣少年淡淡望着云画雨,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在笑,但那乌黑的双眸里,浮动的却满是冷然光芒。
云画雨立即点头,“是的。”
他手指苗条,捏着吹管,在掌间滴溜溜的打了个旋。
“枫哥哥――”那余沅希缩了缩脖子,明显很怕他,不敢再嚷,只小声的嘟哝道:“本日真是不利,碰上这么个穷酸鬼,好端端的五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余沅希!!你哪儿那么多的废话??”白衣少年俊面一沉,目光极是峻厉。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过后,李达辰穿戴一身讲究的深蓝缎袍从大堂里踱出来,一起抱拳,与宴席上的来宾打着哈哈,“各位亲朋老友,抱愧抱愧,李某来迟了!!”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便是寿宴开席之时。
李达辰混了一辈子江湖,人脉广,脾气也油滑,为人又风雅豪气,是以颇交友了些三山五岳的人物,以是这场六十大寿办得热热烈闹的,足足摆了百席,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将全部李家庄挤得满满铛铛的。
两人挥鞭催马,去势极快,瞬息之间便已不见踪迹。
她身无长物,没有五万两银子赔给这白衣少年,那么他毁了她的吹管,又算得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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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希,我们走!”白衣少年朝着余沅希点点头,余沅希却有些不甘心,径直嚷起来:“枫哥哥,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说要砍下这臭小子的右手吗??”
是的,这个白衣少年说得一点也没错,是她做了错事在先,是她放跑了恶人,是她阻断了这白衣少年的财路,她善恶不分,她忠奸不辨,她该死遭到如许的奖惩。
云画雨很对劲,连声伸谢,她饱饱的吃了一顿,回到房,心中不免舒了口气,累了这么多日,终究有个安寝之处了,云画雨打个呵欠,连衣裳都未曾脱下就已沉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