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又问,“你们第十三寨在那里?流淮滩上的详细景象你都清楚吗?”
常威嘿嘿笑道:“小娘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又没试过,如何晓得我不‘粗’的?”
“去去去,大官人能看上我?老娘还是来接待你这群粗货好了。”
常威刚想安抚她两句,柳七娘却抬高了声音,“大官人,买卖湖珠的滩涂上不大承平,你去的时候千万要谨慎呀。”
叫声轰动了水上板屋里的女人,她用那绵软好听的声音骂道:“张老三你鬼叫甚么?这大半夜的哪来的船,细心老娘让你滚蛋。”
“唉~”柳七娘叹口气,眸子子一红,道:“十年前就害病死了。”
进了板屋,四周打量一番,常威向正在端茶倒水的柳七娘问道:“老板娘,本年湖珠的势头如何样?”
江湖男人荤腥不忌,即便不能一亲芳泽,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忽地,黑影中亮起了灯火,似要刺穿这团乌黑的影子,破开这压抑的氛围普通。随之,灯火越来越多,越来越敞亮,间隔不竭靠近黑影表面也垂垂清楚了起来。
湖里的屋子怕受潮进水,都是用竹木腾空架起,门口则伸出一个长长的平台作为划子停靠的船埠。
“今后你就风俗了。”常威嘿嘿笑了几声,问身边女扮男装的成娘子道:“离十三连环寨的老巢不远了吧?”
“在南都城伍元柏和杜文林叛逃,在六横岛寻宝又蒙受重创,想必十三连环寨已经收缩了人手,不要急渐渐找就是了。”
“哈哈,就怕小娘子一小我吃不消。”
“好是好,可惜你们这些大官人,最多逗留十天半个月的,春季一过,湖里可就没甚么人咯。”
经柳七娘一说常威才晓得,这可不是个浅显的渔家小店,平常时节母女四人打渔开店,接待湖里的渔夫和过往的买卖人,买卖不好时便用身材慰籍渔夫,如果赶上豪阔的客人那就更好了。见常威这伙人的穿戴和船只,天然晓得是有钱人,便就贴上来了。
常威点点头,又问,“你男人呢?”
看男人们笑闹着停船泊岸,唐书雪低声抱怨起来,“你是个解元公,堂堂的四品大员,怎地如许不顾本身面子?比这些江湖男人还卤莽。”
柳七娘在长长的竹台上挥动动手帕,号召道:“哟,各位官人来的正巧,我们的梅子酒方才温好,且来吃一碗解解湿气。”
“洪湖水浪呀么浪打浪,到底是洪湖浪还是湖里的小娘子浪?”
洪泽湖真是太大了,船队从运河入高邮湖,再转入洪泽湖,明天已是第五天了,走过了十几个渔村,却连十三连环寨的影子都没摸着。
柳七娘温软的言语和薄衣下风骚的身姿,立即就让船上的男人们镇静了起来。
为了坦白身份常威扮成个发卖湖珠、特产的贩子,以是,部下也改了称呼。
“传闻太湖里在兵戈,以是,做湖里买卖的只能来我们这儿了,这个月进湖的船比往年多了很多呢。”
“贩子的动静真是通达啊,我从镇江解缆的时候金戈会的战船才方才开进太湖,这才五天时候太湖里的贩子就北上洪泽湖了。”
成娘子低声道:“这里叫马浪岗是淮河入湖口,天明的时候就能看到西北方五百步外湖中最大的滩涂--流淮滩,以及西边相邻的淮仁滩、贾滩、丁滩、旗杆滩、大小兴滩,这些是连环寨的首要巢穴。”
“小娘子当前,还吃甚么梅子酒啊。”
“好,我当即去办。”瞬息间,跟在大船身后不远处的几条小渔船消逝在夜色中。
玄月的洪泽湖中冷风阵阵,夜晚已有些萧瑟的冷意,柳七娘却只穿戴薄弱的衣衫,扭动水蛇般的腰肢,呈现在板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