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只带了个平常弓,还不如锦衣卫拉的有斤两。他说:“我也给你露一手吧。”
花思谦转向咸德帝,说:“皇上信吗?”
“朕给了你机遇。”咸德帝看着奚固安,垂垂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大声越咳嗽,他撑着桌案,寒声说:“朕来秋猎,若无十成掌控,如何猎杀得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戚竹音已率兵勤王,不出两个时候,该到此地了!你们杀谁?啊?你们谁敢!”
沈泽川看着萧驰野的肩臂,又想起了那枚骨扳指,不由地笑了笑。
李建恒冲萧驰野打眼色。
乔天涯等在后边本来等得不耐烦,见着此景,又乐了,说:“瞧见没有?不好好练功,就被人当傻子捧!”
篝火间“劈啪”地炸响,如同惊雷,砸得在坐沉寂无声,谁也没料得咸德帝会以这类体例俄然发难。
李建恒应了,叫人把弓抬下去。
“擒住他。”纪雷说,“只要确保二公子性命无忧,断手断脚也是行的。”
“你敢!”花思谦喝道,“奚固安,你妻儿现在就在太后跟前喝茶,你再跨一步,奚家就要绝后了!太后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多次三番受人教唆,现在转头,还来得及!”
萧驰野脱了烦琐的外袍,里边竟罩的是身劲装。他目视环抱,说:“谁能断了我的手脚,我不但赏他黄金百两,还把他叫声爷。”
海良宜清算衣袍,恭恭敬敬地跪在御前,答道:“老臣在!”
李建恒握紧弓,在顿时吃力拉开,对着只兔子放出一箭。那箭有力地戳在地上,隔得有些间隔,摆布先是一阵闭眼喝采,接着前去察看的侍卫提回只备好的兔子。
海良宜磕下头,说:“老臣本日要保举六部户科都给事中薛修卓陛见上奏之权!”
“你有何事要说。”咸德帝在风中问道。
潘如贵得了令,与花思谦对视一眼,跨出两步,说:“传户科都给事中薛修卓觐见!”
“你胡言乱语!”花思谦冷喝一声,“户部年初都要当殿对账!有甚么亏损,户部尚书不晓得,内阁不晓得,大内司礼监秉笔也不晓得,恰好就你晓得?!”
咸德帝抬手饮茶,终究看向花思谦。那眼里尽是仇恨,他说:“到底是保驾护航还是胁令诸侯,你不清楚么?”
薛修卓没着官袍,像是才上马,有些风尘仆仆。他上来谁也不看,先跪地向咸德帝磕了头存候。
户部尚书郑国适仓猝跪下,说:“皇上,臣要问一问薛给事中,既然是咸德四年的账目出了题目,如何比及了现在才拿出来讲?若真的有了题目,他岂不是迟误了大事!”
奚固安一咬牙,拔出刀来,转向咸德帝,艰巨地说:“皇上……病入膏肓了。”
“你想如何。”咸德帝冷冷地说,“奚固安!”
后边的侍卫箭都没射完,又一阵风似的簇拥着他归去,连东边的林子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