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鼻尖冻得泛红,指尖也红,他拿着那蓝帕子,掩开口鼻。
沈泽川说着抬手,那冰冷的手指划在萧驰野健壮的背部,他似是私语。
“那岂不是很好。”沈泽川说,“我大哥也很高。”
沈泽川已经泡够了,伸手去够衣裳。萧驰野却用腿把衣架勾走,起家说:“答话。”
“那再好不过了。”沈泽川见招拆招,“二公子出面,省了我的诊金。”
萧驰野说:“你敢动一下,我就敢顿时把阒都翻个底朝天,看一看是谁跟你里应外合,大半夜弄死人。”
萧驰野目光微动。
沈泽川低垂着眸,几近要对这味道沉迷了。这是他触不成及的日光,也是他此生不复具有的意气。他有些不想把帕子还归去,因而挑起眼角,用余光瞟着萧驰野,带着点欲说还休的意义。
沈泽川说:“玩儿。”
“你好歹也是我的近卫,出门玩儿,总得给签押房通报一声。”萧驰野说,“无声无息地跑了,真叫人担忧。”
沈泽川说:“你应当恨我。”
说罢顿了会儿。
“大病未愈,到处跑让人更担忧了,今后我叫人跟着你。”萧驰野很有风采地让开身,“走吧,二公子撑伞送你。”
“你摸我我总得摸归去,咱俩没好到不讲究的程度。来,我摸哪儿?”
垂帘一掀,里边是屏风隔开的两小间。一边通了热汤,一边是衣架。萧驰野把衣裳挂衣架上,单臂轻松地把屏风挪开,随后把沈泽川放池边,本身抬脚拖过个椅子。
沈泽川说:“硬不过二公子。”
沈泽川接着说:“我是凭恨活着的人。”
萧驰野这才慢悠悠地撑开伞,也不让开,问:“去哪儿了?”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萧驰野顿了顿,“太后势已微,你能够分开阒都,去任那边所。”
雪花点在石板上,转眼熔化。
沈泽川赤着胸膛,说:“是啊。”
萧驰野抓着衣服,笑了会儿,拿掉时沈泽川已经下水了。
“银子谁不爱。”沈泽川说,“皇上现在宠任你,你也没少为禁军弥补设备。有钱的好处,你比我明白。”
“那你脱啊。”萧驰野安闲不迫,“看咱俩谁不可。”
沈泽川说:“……嗯。”
过了半晌,萧驰野又说:“不交代一下彻夜去哪儿玩了吗?”
萧驰野靠近了瞧,说:“这就喝采好发言,在我面前装甚么阴阳怪气的白骨?鬼故事吓不着我。”
沈泽川伏在另一头,不回身也不转头。那光亮的背凝着水珠,润得像含露的玉瓣。
“浴堂里留了腰牌,二公子没见着么?”沈泽川嗅见这帕子上的味道,怪好闻的,不是阒都贵子们惯用的熏香,而是像骄阳下狂浪的飒爽劲风,是萧驰野身上带的味道。
萧驰野伸直长腿,抱起手臂,说:“害臊?别跑啊。”
“我怕盖头。”萧驰野的侧脸很有味道,鼻梁直挺,表面都雅。他说:“你太矮了。”
“不过他到底是如何跑的。”喝酒的这个枕着双臂,百思不得其解。
“是我要杀的人。”沈泽川伸手,“你说得对。”
沈泽川也望着雪,说:“又是一年。”
萧驰野等他收回了手,才不耐烦地晃了晃伞,说:“白骨可不会这么摸人。”
“我害臊的人不是我。”沈泽川反唇相讥。
“公开抱人入屋去。”喝酒的也看了几眼,萧驰野已经“砰”地踹上了门。他想了一会儿,说:“还是别吧……断袖之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失口了两端都不好交代。我看二公子要挨打的。”
沈泽川拿衣服,萧驰野就举高。沈泽川一忍再忍,终究从水里起家,扯住衣物,怒道:“好好发言,光着身子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