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国公当真这么说?”杨熙坐在本身府内的书房里,氛围中还残留着刚才激辩时的严峻氛围。几个唇枪舌剑的幕僚都各自分开,年纪尚轻的郑钟鸿却留了下来,将方才探听来的事当作笑话说出来解闷。
更让她惶恐的是,昨晚陛下还曾歇在她宫中,两人还聊了好久。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未曾提过半句西南州的灾情或者措置。明显……明显那是与高家息息相干的。
“格非,你这话是甚么意义?”凉国公躁红了脸,虽是晓得那些书画都是独一无二的必定赔不出来,但也受不了顾子桓话中的意有所指:“莫非你以为是府中有人用心为之?”
他这一句话,不但质疑顾子桓作出的判定,乃至还咬定这些就是当年的陪嫁品,即便是假货,也是顾家送过来的假货。言下之意还悄悄暗射现在顾家不比当年,他如果太气盛,恐怕连会试都过不去。
高家老祖母乃是一品诰命夫人,又有高烁华和高皇后长年在皇宫里外办理。这一次却也没有久等,当日下午高祖母就入了宫。
高烁华顿时将顾子桓抛到九霄云外,连被“请”到高家做客的阚德泽也来不及套近乎,写了长信命人送去西南州,又揣摩着将动静传入宫中。
“我才要问问国公爷是甚么意义呢!”顾子桓神采不善,也不像之前表示得疏离有礼:“姐姐固然走得早,瑷儿也是当初老夫人不肯意让我们带走,这些年她在贵府过的是怎生的日子?”
“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如果不是顾府另不足威,就凭赵氏那样贪得无厌的性子,国公府早就被撕去分了。”
她的心一刹时就沉下来。
顾子桓额头青筋暴起,紧紧盯着他好久才笑了出来:“你该光荣父亲当年给我取了‘格非’二字,不然彻夜这个国公府恐怕就要重修了。”
凉国公皱眉想了想,也没有想起甚么不铛铛的处所,不悦道:“莫非是瑷儿与你抱怨?我自忖对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在家中绝没有让她受过半分委曲……”
“你……你莫要血口喷人!”凉国公如许等闲就没有究查,赵氏安静下来后内心还是窃喜的。至于该如何向顾家交代,也是凉国公出面谈判的,她顶多落得保存不善的名声。是以听到顾子桓冷不防就冒出这么一句话,她顿时就跳脚了。
“父亲请了谁去做客?”高皇后靠在凤榻上,感觉本身晕乎乎的转不过来。但她向来谨慎,与娘家人说话时连最贴身的宫女都是只能站在外头的。便一手撑着头,想要听清是不是本身方才听错了。
“西南州……传闻是水灾,地里种不出粮食,很多贱民就沿路上了都城。”高家祖母提及来时面上也是抱恨的,那也是她放在心尖上、高家高低交口相赞最有出息的小孙儿,要不是那些贱民肇事,很快就能回京仕进了。现在这么一闹,听小儿子的意义仿佛题目不轻,这才赶着她来找孙女筹议。
她内心敏捷想出千百句话来辩驳,但是顾子桓重新到尾都没有重视到她,仿佛也没有听到她的指责。反而是凉国公前一刻还对顾子桓的话感到震惊,随即又在她的保护下反应过来,本来压抑的烦躁感也再次透暴露来:“格非,你可别信口雌黄。它们一向存放于库房中,连我都甚少进入。若你非要说是假货,谁知当年送过来的是甚么东西?你千里迢迢回京不轻易,还是将心机放在会试上,好好读书吧!”
如果说王大报酬了西南州的事情去了荆南州,她心中模糊有了不好的预感。在皇宫中夙来没甚么动静能瞒住她,但皇城表里毕竟隔着高墙,特别是内里流散的小道动静更是她难以听闻的。
两人上回多少有些不欢而散,但是这一次高皇后仍旧出殿驱逐,仿佛全无隔阂。唯有听完祖母说的话,描画邃密的眉毛才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