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天然有那等爱打趣儿的,便说:“新郎官还没吃东西呢,如何就想着进屋去瞧新娘了?”
敬过酒,薛直也没在席间逗留,就筹办入洞房了。他在郑家走动的时候,曾经偷偷看过郑绣的嫁衣,那凤冠一看就很重,他怕那东西压坏了他的小女人,便想早些进屋去。
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俩。乡间本是有闹洞房的风俗的,可前后郑仁那举人身份压着,后有薛直这个么人高马大,不怒自威的新郎官在,便谁也不敢冒昧了。
郑老太不由笑道:“哪有新娘子问这个的?”
钱婶子也是推让。
郑绣便坐到了打扮台前。她本另有些担忧,粗手粗脚的薛直会做不好,弄痛了她还是小事,弄坏了她娘留下的凤冠就费事了。
薛直也有些严峻,拿着秤的手微微颤栗,挑开了郑绣的盖头。
卸下那沉甸甸的东西,郑绣活动了一下脖子,舒畅地喟叹一声,然后坐到了饭桌前。
郑绣点点头。
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薛直就也跟着笑。
没想到薛直的行动出奇的和顺,也非常有耐烦,她如何指导,他就如何做。凤冠拆下来,别说东西破坏,就是郑绣的头发都没多掉一根。
郑绣吃了几块,总算感觉胃里好受很多,也问郑老太说:“奶奶,这糕点吃着挺好,不是镇子上的吧?”她搬到镇上也有段时候了,可没吃过这么好的糕点。
很快,郑老太就拿了一小碟子桂花糕出去。
第三拜,伉俪对拜。
钱婶子拿过两杯酒,让他们喝过合卺酒,又拿了花生桂圆抛在炕上,说了很多吉利话,随后就跟着郑老太一起出去了。
“如许就很好了。”郑绣道。她爹给了她六十担嫁奁,看到嫁奁票据的时候,郑绣本身都吓了一跳。她爹一年的束脩银子也不太小几百两,扣掉一家嚼用和情面来往,一年能剩七八十两就不错了。她假装,少说也得上千两了。虽说她爹说是在她小的时候,她娘就帮着攒着了,攒了很多年,可也有很多东西都是现筹办的,加上婚礼的开消,怕是她爹把近十年攒的银钱都用完了。
薛直便拿了她的碗筷吃起来,大口大口地吃起她吃剩下的饭菜。
还好有郑老太和钱婶子轮番出去,站在她身边让她靠会儿,这才好受很多。
这是婚礼同昏礼,意在傍晚停止。
她的头发也生的极好,乌黑透亮,油光水滑。看的薛直忍不住假公济私多摸了一把,只感觉比家里的缎子还滑手。
真老天和钱婶子没体例,只能去前头酒菜上吃东西。
“礼成!”唱者高呼,“送入洞房!”
薛直搔了搔头。郑绣看着好笑,“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早些睡吧。”
闻到食品的香味,郑绣是真得觉着饿了。
在场的很多亲朋老友,都夸郑仁这半子颇是上的了场面。
薛直对着世人一拱手,说一声‘抱愧’,便入了洞房。
郑绣洗过了脸和手,薛直也就着盆里洗了,又端着水出去倒了。
举人发了话,其别人天然没有敢拦的。
郑绣哀叹一声,想不到成个亲这么累。自家这还是简朴的乡间礼节,如果换了达官权朱紫家,还不晓得如何折腾人呢。
……他、他如何吃本身的剩饭?!
钱婶子道:“大女人略微忍耐些,姑爷再快,也得在内里吃会儿酒的。”
新娘子天然是不能难受的,不然那就是不吉利了。
郑绣也就天然晓得来人是谁了。她尽力地憋住笑,身形微晃,红盖头簌簌颤栗。
薛直吃的更快,一转眼就把郑绣吃下的饭菜一扫而光,碗和碟子洁净得跟洗过似的。吃完,薛直又很自发地把空碟子空碗清算了,送去了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