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缓缓地前倾身子。
还好有郑老太和钱婶子轮番出去,站在她身边让她靠会儿,这才好受很多。
薛直吃过了东西,又在外头吹了会儿风,忙前忙后,酒也有些上头,也就不推让了,坐在炕边上脱鞋。刚脱下一只,他又把鞋子给穿上了,“我、我脚臭,我去洗洗。”说罢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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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就很好了。”郑绣道。她爹给了她六十担嫁奁,看到嫁奁票据的时候,郑绣本身都吓了一跳。她爹一年的束脩银子也不太小几百两,扣掉一家嚼用和情面来往,一年能剩七八十两就不错了。她假装,少说也得上千两了。虽说她爹说是在她小的时候,她娘就帮着攒着了,攒了很多年,可也有很多东西都是现筹办的,加上婚礼的开消,怕是她爹把近十年攒的银钱都用完了。
薛直搔了搔头。郑绣看着好笑,“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早些睡吧。”
薛直就也跟着笑。
郑绣吃了几块,总算感觉胃里好受很多,也问郑老太说:“奶奶,这糕点吃着挺好,不是镇子上的吧?”她搬到镇上也有段时候了,可没吃过这么好的糕点。
在来宾的鼓掌声中,郑绣又被郑老太和钱婶子一人一边,扶回了洞房。
没想到薛直的行动出奇的和顺,也非常有耐烦,她如何指导,他就如何做。凤冠拆下来,别说东西破坏,就是郑绣的头发都没多掉一根。
郑绣这婚事办的仓猝,厨子是镇上请返来掌勺的,糕点西饼就是直接买的现成的。郑仁便感觉愧对女儿,是以买来的东西都尽能够挑的最好的,最贵的。
郑仁天然也是心疼女儿,便道:“恩,阿直你也进屋早些歇息吧,这里有我接待就行。”
薛直笑笑,并不接话,只是道:“喝了一天酒,也有些不堪酒力。”
薛直把饭菜放在说上,在一旁有些局促地问:“你头上这凤冠重的很吧?我帮你拆了吧。”
薛直吃的更快,一转眼就把郑绣吃下的饭菜一扫而光,碗和碟子洁净得跟洗过似的。吃完,薛直又很自发地把空碟子空碗清算了,送去了灶上。
红盖头一揭,郑绣面前总算是亮堂了。桌上儿臂粗的红烛烧着,薛直站在他面前,郑老太和钱婶子站在一边盈盈笑着。
郑绣也就天然晓得来人是谁了。她尽力地憋住笑,身形微晃,红盖头簌簌颤栗。
傍晚时分,钱婶子引着郑绣出去施礼。
郑绣的脸一向红到了耳根。
很快,郑老太就拿了一小碟子桂花糕出去。
钱婶子道:“大女人略微忍耐些,姑爷再快,也得在内里吃会儿酒的。”
沉默了一会儿,薛直道:“你,你饿了吧?我去外头给你拿些吃食来。”
屋门被人悄悄的推开,又被人亲亲带上。
“真饱了?”
“礼成!”唱者高呼,“送入洞房!”
看到另有些发楞的薛直,她微微一笑。
新娘子天然是不能难受的,不然那就是不吉利了。
屋里到堂屋不过几步间隔,施礼也不过几息时候,郑绣倒是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郑仁一手拉住一个,“瞎凑甚么热烈。”
卸下那沉甸甸的东西,郑绣活动了一下脖子,舒畅地喟叹一声,然后坐到了饭桌前。
郑绣点点头,“拿些平淡的来吧,油腻的我也吃不下。”
第四十四章
薛直拿来的东西是清单适口,又是镇上酒楼大厨亲身掌勺,味道更是没话说。郑绣先喝了两口汤,然后一转眼就着菜就吃完了半碗饭。
真老天和钱婶子没体例,只能去前头酒菜上吃东西。
郑绣摸着滚烫的脸颊,坐到了打扮台前,换下了嫁衣。嫁衣里头是厚丰富实的红色中衣,她在外头换了家常的衣服,又卸了厚重的新娘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