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若犯了杀人的大罪，会如何？”苏羽坤眼眶微红，直直地盯着老太太。
苏瞳被这动静，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尽是老太太暴虐虚假的嘴脸。嘴角带痣，行动不便，头发斑白，不是老太太曾经的贴身嬷嬷柯嬷嬷又是谁？只是，柯嬷嬷五年前病死，现在死无对证。“小爷……我娘不能白死……柯嬷嬷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成能平白谋我娘性命……”
老太太心下一虚，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你说谁？”
佛堂内，香柱插在炉内，飘出频频轻烟。老太太盘坐在观音菩萨像前，敲着木鱼，一声一声，在佛堂内回荡。闻声背后传来脚步声，老太太展开双眼，转头看了看，笑道，“坤儿来了。”
“害死羽卿的人竟然是她！”苏羽坤一掌砸在木桌上，双眼几近要喷出火来，“我早该想到是她，她瞧不上羽卿，横挑鼻子竖挑眼，当年我总感觉她毕竟有一天会看到羽卿的好，没想到她竟然痛下毒手。我真想……杀了她……”
“当年你三哥出事，我怄得晕倒在床，哪有工夫去害她？”
苏羽坤猛地在老太太身边跪下，朝观音菩萨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他磕得极其用力，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空中，收回沉闷的响声。再昂首，额头上已呈现大片淤青，带着丝丝鲜血。
老太太正在小佛堂里念佛。为新妇时，因家世陋劣，她怯懦怯懦，少不得受人凌辱，幸得丈夫垂怜，接连生下四个儿子，奠定主母职位。越家小户，未曾见过世面，她为主母时，底下多有刁难暗害，她被逼使出各种手腕，手上垂垂沾上鲜血。到得大哥，忆及过往，心中常常惶恐，便命人在府中祠堂外辟了小佛堂，日日在菩萨面前诵经，哀告菩萨宽恕她的罪孽。
有这些线索，已经够了。
……
欧如海点头，“不知。”
“你……你听到了甚么……就为了旁人一句胡话，就这么和娘说话？”老太太脑袋飞转，当年的事，做得那般隐蔽，羽坤如何能够晓得？必然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
“你把所查照实奉告苏家四爷。”秋刀说完，身形闲逛，消逝在欧如海面前。
“你这般空口白牙诬告娘，真让娘悲伤……”
“你还晓得她是我三嫂？若你真把她当作三嫂，当作三哥的夫人，当作苏家人，又为何把她逼入绝境？”
苏羽坤压下心头肝火，语气尽质变得平和无异，“你在内里守着，我和老太太要说几句梯己话，没有我的叮咛，任何人不得靠近。”
“买药人姓甚名谁？”秋刀续问。
苏羽坤满脸痛苦，“柯嬷嬷已死，谁来指证老太太？更何况，她……她到底是我娘，是你的祖母……”若告到官府，一则，柯嬷嬷已死，死无对证；二则，孙女告密年老祖母，把耄耋祖母送入监狱，就算赢了官司，也会输掉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