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钗。”玉钗和违逆有何干系?何况,这玉钗还是大夫人派何嬷嬷送到竹海的。何嬷嬷叮咛过,务必戴着玉钗。她原觉得,是大夫人惊骇她太寒酸,现在想来,竟是设下的骗局。
“七丫头,你过来。”老太太眸光俄然定格在苏瞳身上,她泛黄的发髻上插着一枚快意玉钗。玉钗上刻着藐小的祥云图案,做工极其邃密,只是成色略略偏旧。那玉钗越看越熟谙,仿佛是――
老太太皱了皱眉,却并未指责。
没出处得,苏瞳打了一个寒噤。
只要嫁了人,出了苏家的门,和苏家就再无干系!
苏瞳还来不及理出眉目,就听到大夫人的声音重新顶传来,“娘,我瞧七丫头心中有怨气。”
大夫人看向苏瞳的眼神冷了几分,透着当家主母的严肃,“七丫头,你明显晓得这府里的忌讳,却多次三番做出特别之事。看来,这几年你在竹海过得太清闲,忘了是谁供着你养着你。”
玉钗掉在绒毯上,接连翻转几下,滚到苏瞳脚边。
苏羽坤嗜酒成性,朝晨酌三杯,中午三杯,早晨三杯。表情好,还会加几杯,整日醉醺醺的模样,是安阳一带闻名的纨绔后辈。除了嗜酒,苏羽坤另有个最大的特性,那就是狂放,常常醉酒,必然口出大言,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苏家不得不不时派人跟着他,怕他一不谨慎说出有辱门楣的话来。
世家大族,最见不得凌辱强大。苏瞳不但属于此列,还是孤儿。先前把她送到竹海独居,虽来由充分,但也落下了话柄。这一点,苏家民气知肚明。
苏瞳想笑,向来古怪,这是在说她?曾经,老太太的眼里嘴里,她都是聪明开畅的代名词,是小高兴果,现在又成了古怪的小丫头。是她太多变,还是老太太善于满嘴谎话?
“娘,你消消气,有甚么话渐渐说。”向来慢半拍的苏羽坤懒懒地开口说道,“不就是一枚玉钗吗,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说完,重重地打了一个酒嗝。隔着老远,世人都能闻到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