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豆也只好恨恨瞪了任二一眼,和燕喃一起往偏厅走去。
燕喃啧啧叹奇,这处所,连找都不好找,何况剿,当真是个天然匪窝。
那任二往元峥处扫了几眼,见是几个嘴上无毛的小子,颇不屑道:“这是冯大人的客人?是为何事?”
穆当家抬眼看了看元峥,沉声道:“四爷,你既然能来此,穆某也不瞒你。我们本是林将军辖下的北路军,本该提刀向敌。可大梁,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联手断送了林家军,断送了幽州,与我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也看到了,我兄弟的意义,就是我的意义。”
大蟒山,森森山岭似盘曲着身子的巨蟒,蜷伏在衡水城东平原上,山势不高,却地形庞大,断崖峭壁、密林深涧层出不穷,最是藏身好处所。
“大哥……”
“大哥!”他身边一人也向前一步,冲动道:“北蛮杀我亲人,大梁卖我故里,出售林将军!我们现在已到绝地,就是死路又如何?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大梁天子拉上马再说!”
说到占胶东反梁,只余死路一条时,穆当家神采才动了动。
“小贼花言巧语,想诽谤我们与冯大人干系是真!”任二瞋目扬手,拔刀就往元峥砍去。
冯潇艰巨地点点头,“四爷言之有理,我们,还是有很多处所没考虑到,比如北蛮,你知我知,他们所图,底子不止一个幽州。”
说着要往里走。
冯潇与穆当家见过礼,只说带来一名朋友有要事相商,穆当家转过脸来,面色暖和,目光却如两道利箭,打量了元峥几眼,微点点头,“小兄弟内里请。”
燕喃暗自数了一下,沿途岗哨就有四十个,不由咋舌,这大蟒山里藏的人,绝对不止数百。
元峥跟着冯穆二人进了厅,落座看茶。
任二胳膊一伸,拦在他们面前,“对不住了,侍从人等请到中间配房候着。”
领头的人一张张飞脸,身粗膊壮,穿戴皋比背心,腰间别把长刀,声音非常宏亮。
冯潇咬牙,“穆兄,你的情意我懂,我又何尝不是?但元四爷所言不虚,若大梁一乱,北蛮铁蹄南下,到时候刻苦的,还是百姓!”
穆当家先开了口,“能让冯兄亲身前来,必是大事,冯兄便请直言吧。”
冯潇看了眼元峥,元峥上前抱拳道:“是鄙人求见穆当家,为众兄弟存亡大事。”
他几个兄弟大声拥戴。
一个留着山羊长须,文士模样的人侯在正院前,要不是他侧脸颊处一条暗疤,整小我看起来就像个诚恳秀才。只要在抬眼时,才气瞥见此人眼中精光迸现,毫不是庸手。
他一眼便晓得,冯潇本日前来,定和这少年有关。
他再看看冯潇:“冯兄,你若悔怨,我不会逼迫。只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非论是大梁还是北蛮,均是我兄弟的仇敌,我们实难以做个听话的顺民!”
再往前拐个弯儿,劈面山崖上,一道银色瀑布飞流直下,垂落山涧。
只不知俞家的人是否撞到这贼匪窝来了,想来他们那般繁华,定会被这些只求财的“匪类”盯上。
马车又往山间驶了一阵,只剩丈宽的山道,元峥与燕喃刚上马来,山上就有人迎了下来。
任二咧嘴一笑,“不是信不过,实在是猎奇,这么个标致后生,跑到我们山里来做甚么!”
冯潇深吸了一口气,搓动手道:“穆兄,我们的设法,得改改。”
冯潇上马向来人一抱拳,“任二兄弟,冯某带了个朋友来,上山见见穆当家。”
“马革裹尸罢了!”
这个少年,虽看似华丽清贵的公子,但站在他部下世人中间,气度渊渟岳峙,沉稳内敛,整小我似一把未出鞘的刀,看不透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