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魄淡笑:“去杀小我。”
步千洐将酒杯一丢,淡淡道:“先让我见她。不然甚么都不必谈。”
两人来不及说任何话,又一轮箭雨从四周八方袭来。若说之前步千洐置存亡于度外,现在却不管如何都不肯死了。
赵魄点头:“义弟是多么聪明的人,只怕本日我救了弟妹,他日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就算你投了我,他日有诚王做背景,天大的桎梏你都能洗脱。”他这么一说,军医又停动手中行动,站了起来。
赵魄正色道:“本王以真神之名赌咒,若步千洐杀了赵初肃,我必毫发无伤地放了颜破月。若违此誓,教我子子孙孙沦为仆从,灵魂堕入天国。”这对于青仑人来讲是很严峻的誓词了,步千洐却点头:“不成,大哥翻脸亦比翻书还快。小弟如何敢信你?只怕我杀了赵初肃,你转眼再杀了我二人,真是轻而易举。”
这话本是赵魄说他的,现在被他如数偿还,赵魄不怒反笑:“那你要如何?”
兵士将破月放在地上。赵魄道:“她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军医说,已是第五日,过了今晚再不医治,内力再深厚,也无活路。”
赵魄放下筷子:“义弟喜好,明日便将我汇集的数百坛美酒搬过来。”亲卫恭敬答是。步千洐面色安静:“既叫我声义弟,不知你将弟妹如何了?”
可他没有破月的动静。
步千洐也不废话,拖着沉重的枷锁,拿起酒壶,抬头咕噜噜一饮而尽。放下酒壶,眸色伸展:“好酒。”
数步外,赵魄连滚带爬,灰头土脸。他伤势并不重,在亲兵搀扶下站起来,喘着粗气吼道:“绑了!”
步千洐心念一转,冷道:“若我杀了赵初肃,你却不放月儿,又该如何?”
赵魄眼睛一亮,笑容加深:“义弟快人快语,公然真豪杰。本王也不叫你难堪,只要你发誓拜我为主,供我差遣,我保你与弟妹一辈子完竣伉俪,繁华繁华,决不食言。”
步千洐心头嘲笑:“你要我如何证明?”
被俘当日,就有军医为他诊治,他天然不会回绝。现在数处大小伤口开端结痂,已无大碍。
赵魄笑道:“放心,她好得很。她如有事,我本日跟义弟另有何谈的需求?”
步千洐眸色一震,一下子从地上弹起,上前两步,却被锁链阻住。他举目张望,神采倏然大变——两个青仑兵抬着担架,缓缓从阴暗的过道步出。担架上那人俏容煞白,双目紧闭,不恰是破月是谁?
赵魄道:“我自不会叫你去杀天子。以你脾气,只怕甘愿与破月殉情,也不肯对天子脱手。如许吧,你去杀了赵初肃。他就在距此不远的湖苏城。五日以内,将人头带给我。”
赵魄见他神采果断,也不气恼,笑道:“佳耦情深,令人打动。罢了,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来人,将颜破月带上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刀光电闪雷鸣般从天而降,腾空斩断步千洐背后的夺命箭矢!步千洐后背一热,怔然回望,却只见破月纤瘦的身子与本身紧贴。她背对着他,只能看到一缕黑发自髻中散落,悄悄垂在乌黑的脸侧。
赵魄却笑道:“口说无凭,千洐,你要如何证明本身的诚意呢?”
破月欣喜地笑了,倚在他怀里,发觉本身甚么也不惧。
兵士将破月抬出去。步千洐立即坐下,双手撑在担架旁,大气也不忍出,悄悄望着她。
想到破月这几日受尽伤痛折磨,步千洐心如刀绞,按捺肝火道:“你要如何我都承诺,当即替她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