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和鲜血上面，是死人，另有白骨。
俄然，陈谦凌、宋轶，连同全部北齐军，都闻声了来自火线南番军的呼喊。
就算再来救兵又如何，照目前的情势看，南番最多有万人，且不说这万人中另有方才被痛打的五千逃兵，而北齐，士气正高涨的一万八千人。
身边服侍着的副将重视到他的嘲笑，上前一步点头道：“公子，您看现在？”
笑容里是讽刺，冷视，耻笑，轻视，到最后归于安静。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决计和傲视，在任何时候保持着强大的绝对威压。
然后，连同声音，一齐，直逼民气。
“扰乱军心者，杀无赦。”
心底一片打动和彭湃。
四周冷风浪荡，吼怒若哭。兵士们个个眼神凶光毕露，固然没人行动，却有一种无声无息阴沉的杀气满盈在两军交兵的疆场。
两军再一次对峙。
“剩下的人，能站起来的，就随我去，去救人，去护国！”伴跟着她的长啸，是剑光刺眼，雪色逼人。
顿时的陈谦凌眼角泛红，乌黑的眸子紧盯着火线败逃作鸟兽散的军队，手中绷紧的弓箭急欲射出，而他眼底渐生猖獗。
新插手的南番兵对上跋涉好久又因中埋伏而情感降落的北齐兵士，势如破竹。
他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长枪刺破胸口，嘶吼的声音随即倾泻而出，还带着尚未弥散的惊骇。
在他身后，陈谦凌一手持弓，另一只手搭在弓弦上，抬头看昏黑的天涯，乌青云层背后，他仿佛模糊见着透出的辉光一抹，锋利如电，而他，笑意森然。
北齐雄师最前边有兵士颤抖着嘴唇，眼含错愕，“南番...南番有救兵...我们入彀...啊！”
天光一亮，似是震颤，枪尖也是一亮。
南番军对峙的最前面，已经换上了新来的五千兵士。在全部军队的最后，嘲笑着的首级稳坐于顿时。
......
带血的，狰狞的，火光里淬炼过，冰雪里创冻过的亮光。
身后快马疾走，早就身疲力竭的南番兵士不敢转头，只怕心底最后一丝幸运存活的希冀被狂泻而至的咻咻飞箭给生生扎破。
“都怕甚么！”宋轶一枪直戳马下一南番兵士，长枪穿透胸口，胸口翻卷的皮肉和淋漓的鲜血狰狞又脆弱地落在世人视野里，他接着呼喝，“莫非以我北齐两万兵马还打不过他们不敷万人？”
宋轶与陈谦凌一起疾走，紧追着溃败而逃的南番兵士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