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日,个个都累趴下了,才见尊上神清气爽地迈出配房,使唤着弟子进殿瞧瞧去。
点头感喟,鞫容站了起来,回身就走,即便将那柄弯弓留在狼孩手中,也没有涓滴顾虑――没有箭,徒留一柄弓,又有何用?
头上破皮处止住了血,鞫容在殿门外来回踱步,猝然开口道:“放迷烟!”
能燃出迷烟的草药都快烧没了,弟子们驰驱繁忙,或搬运草药,或劈柴火、煽风燃烧,导引着吹管,将迷烟一丝不漏地送进三清殿内。
鞫容脖子一僵,惊出了一身盗汗,骇然看到――铁笼当中,狼孩徒手掰下笼边香烛木架上一根木条,搭于弯弓,绷弦满弓,照着他的颈项,擦边儿射出木条,竟将那根木条生生射入门框。
“尊、尊上,您没事吧?”
鞫容揣摩了一下:这烟气儿倒是充足满盈全部大殿了,只不过,那狼孩是李乌龟驯养出来的,也不知是否习得龟息大\法?再多放上一宿的迷烟,确切稳妥些。
狼孩用心不射准这一“箭”,莫非是……
鞫容顿时心花怒放,脑筋一热,不假思考地将弯弓递进了铁笼子,迭声呼道:“乖孩子!真乖!再笑一个给本仙瞧瞧!”
狼孩似能洞悉他的企图,瞅了瞅那柄弯弓,眸光转向他时,猝然开口道:“……要!”
“来人!”鞫容又喝令弟子们:“持续放迷烟!”
仓促一唤,唤得门徒仓促赶来,鞫容指着三清殿,吃紧叮咛:“快!将此殿统统门窗,十足关上!”
“来人、快来人――!”
平生头一遭,逃得如此狼狈不堪!
在尊上的催促下,焱戎大着胆儿,摸进门里头,往殿内挪步寸许,还没瞅着那铁笼子,就觉左边脸颊一凉,惊奇地用手一摸,竟摸了满手的血!
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却听殿内“喀嚓”一声响,像是安排香烛的木头框架被人徒手掰动,那一声脆响入耳,他顿时警悟,猝然回身回望。
笑,能化解敌意,卸下防备之心,令人倍感靠近,故而,鞫容面对着小狼儿,已足足笑了数日,笑得腮帮子都泛了酸,还讨不得好,恰好这弯弓一来,竟抓搔到了小狼儿的痒处,鞫容喜出望外,心切切的,想讨回个笑容来。
岂料,弯弓一递进铁笼,狼孩闪电般伸手,一把抓住,紧紧攥进手里,就蹲在笼中,伸开弓,绷一绷弓弦,单独玩耍得不亦乐乎,将鞫容完整萧瑟在旁,不加理睬。
若射得准些,眼下的他,焉有命在?
鞫容瞠目结舌地看到:铁笼中那小狼儿,竟然端的冲他翘唇一笑,乌溜溜的眸中,几分戏谑,在他骇然震愣之时,又探手在铁栅栏外,掰得烛架上的木条儿,搭于弓弦,开弓绷弦如望月状,遥遥指向他!
瞧这小狼儿对着一柄弓,垂涎三尺的模样,鞫容心头一动,晃一晃手中弯弓,欲擒故纵:“你若能答我一句,这弓,就是你的了!”
话落,自个先回了房,让门徒一个劲儿忙活去。
“出来瞧细心!”
明日,宫中两位娘娘要到临天机观,观内安插的彩灯、及玄天阁上九天神坛的祭奠典礼、请神阵仗,都仅仅是半吊子的场面,彻夜还得再增派人手,连夜安插!
“如何?想要这弓?”
大殿上掌灯,光芒透明。
夜深人静时,鞫容仍在灯下费心机考,忽又唤了守夜的弟子进房来,让他们速去安插神坛,帮着办理贵妃蓥娘所交代的事,自个则走出配房,又去了一趟三清殿。
“罢了,再给你们一宿的时候!此事,断不成拖过明日!”
在丛林中、草原上,遭受野狼时,如果不幸背对了野狼,又遭狼爪搭肩,千万不成回身回望,将咽喉关键透露在狼牙咬噬的范围,――鞫容明显是忘了此性命攸关的戒律,在他回身回望的一顷刻,一道劲疾风声“咻”但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