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走动,不过不是往侯府走动。”
“噢,另有这事?难不成老爷这些年与太太形同陌路,为的就是她?从小订婚,那老爷如何又娶了太太?”陈氏听得一头雾水。
“是谁?”陈氏猎奇道。
“从他十几岁开端,我就没占过上风,他的心机,母亲都一定看得透,深着呢!那周姨娘……哼……睡觉,睡觉,累一天了,大爷我就是个受气的命,事情明显不是我做的,白白让我担了这恶名,真真是两端不落好啊!幸亏母亲把她嫁奁铺子里的一个米行给了我……算是赔偿……明天得去看看……侯府跟这事怕是脱不了干系……若不然……凭二弟……”垂垂声音降落了下去,没几分钟鼾声渐起。
“欣瑶,带她做甚么?病秧子一个,连话都不会说。”陈氏不屑地说。
贴身大丫环冬梅端了水出去,道:“奶奶,你守着蜜斯一早晨了,这会子天快亮了,先洗洗吧,蜜斯的衣物都已清算安妥。”
“太太,这些年,你吃的苦,奴婢我都看在眼里,虽说此次动静大了些,倒也理得洁净。他母子二人虽保了性命,今后日子必定也难。西北那是苦寒之地,能不能活,就看他们今后造化。兴老爷此次得了宅子,得了银子,又能自个当家作主,再不消看旁人眼色,日子比起这府来,好了不知几倍,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手脚。老爷刚辞了官,又不见了那两个,内心多少会有些……”钱嬷嬷喃喃说不下去。
周氏闭上眼睛,倦怠地摆摆手,表示他们退下。兄弟俩磕了头,接踵退出。诺大的厅堂寂静无声。钱嬷嬷悄悄走上前,号召小丫头打扫地上碎了的官窑缠枝青花瓷碗。
蒋宏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采,气极废弛的道:“凭甚么,就凭她是二房东母。你觉得母亲如许一个内宅妇人就能找到那女人藏身之处了?父亲埋没了这么些年,可有一点风声没有,人是谁送走的,送到那里?如何使得这调虎离山计?这件事上,谁落得好处最多,你这脑筋整日里除了捻酸妒忌,还能想些别的。父亲这是为了防着二弟呢。”说着,左手悄悄往下统统。
“干甚么?哎,也是执念啊,她是要父亲回家,回姑苏这个家。她把父亲的后路全堵截了。这些年,父亲回过几次家,两个巴掌都数得清。可惜啊,功亏一篑啊。”
“嬷嬷,你都看到了。”周雨睛悲怆的长叹一口气,尽是皱纹的眼角划下两行泪水,一颗接一颗落下,如断了线的珠子。
“母亲这是要干甚么?”陈氏诘问道。
“她是我们蒋家世交之女,同父亲青梅竹马,说是从小就定了亲的。”
陈氏忙不迭得问道:“如何老爷这么晚了还从都城赶返来,但是府里出了甚么大事?”
蒋宏建不由打了个冷颤道:“母亲以这母子二人的下落,逼父亲拿出了都城的房契地契,逼着他致了仕,上书要求让贤给二弟。待下属批准后,母亲这才说出她那母子二人的下落!”
顾玉珍用帕子悄悄擦了擦眼角,半晌未动。丈夫昨儿早晨奉告她,明天让女儿跟着老爷到青阳镇老宅住上些光阴,说是乡间的氛围、吃食新奇,对女儿的病有好处,让她连夜清算清算东西。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去了周姨娘房里。
顾氏一听,眼泪又滴落下来。
陈氏大惊失容道:“甚么?让顾氏当家。凭甚么?我才是长房长媳,你如何就不帮我说几句话?”
“父亲得知两人下落,马都没下,就追了去寻,整整三个月,任是没找到,哎,你是没看到,一下老了十多岁啊。母亲趁机把都城的房和地托大娘舅卖了,有些个值钱的产业,随船带回了姑苏。没几日,便用一万两银子把二叔一家都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