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黑影越上墙头,轻巧的落下,箭步如飞直奔怡园正房。这两人一前一后,通体包在一块黑布当中,只暴露两只黑乎乎的大眼睛。只见二人从怀里取出火慑子,取出包里的油布,没几下,正房一角便起了火。
“母亲与昊哥儿受了惊吓,你亲身去看看。跟母亲说,凡事有我,不必惶恐,哄好昊哥儿,放心等着父亲来便行。”
子时,寒夜阴沉,万籁俱寂。
“回蜜斯,已经在路上了,快马加鞭走的巷子,再有一个时候,府里就会收到动静。”
顾氏美目轻转,笑意一点点从脸上逝去。
淡月见蜜斯穿得薄弱,上前拿起一领大氅,给她披上,道:“大冷的天,蜜斯把稳着凉,这节骨眼上,可不能病了。”
因而欣瑶叮咛钱掌柜,让他出面与徒弟洽商。幸亏,铺子里几个徒弟都是仗义之人,一听店主有事,二话不说,叫来身边工夫最好的朋友,一番嘱托,七八个男人就临时构成了保镳团,白日里睡觉,夜间守夜巡查,经心极力。
顾氏笑道:“等回了府,天然得经心筹办。到底是府里头一个女孩,昌大些非常应当。”
未几时,一双绣花鞋呈现在两个贼人面前。
自那日陈氏偶然中提及周姨娘身边有陌生人出入,她便在乎了。这老宅中,一屋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太,蜜斯,丫环,另有一个未满周岁的小童,若真有劲敌来袭,那就是伸着头任人宰割。
一个身材魁伟,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上前一步抱拳道:“请转告蜜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两个贼人就交给我们。再紧的嘴,也能让他吐出东西来,且看兄弟们的手腕。”说罢,拎起一个便走,身后火伴架起另一个贼人,紧跟而上。
哪推测前脚蒋二老爷才说要接母子三人回府,后脚就有贼人放火行凶,若不是蒋欣瑶事前警悟,早有安排,她们母子三人……
莺归点头应下,仓促出去,与方才出去的淡月擦了个身,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办事。
蒋欣瑶高深莫测的笑道:“母亲,你可别忘了,老太太退了,不代表周姨娘也退了,母亲可得好好考虑清楚。归去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再说昊哥儿还小,经不起折腾。”
顾氏欣喜的抚着女儿的手,叹道:“瑶儿真正长大了,老太太若至心退一步,那便是海阔天空,如果以退为守。这一步棋走得甚妙。”
欣瑶视野幽幽落在母亲脸上,却还是直言不讳道:“女儿猜想是府里这会确切找不到合适的管家人选,兰姐儿眼看就要满月,若不筹办一下,沈府那边交代不过。周姨娘这身份,若管了家。是要给人笑话的,老太太迫不得已才把母亲叫归去理家。”
“其二父亲在府里决计萧瑟周姨娘,单宠柳姨娘。眼看两年了,还是这个势态,老太太为了侄女,不得不退一步。其三,二哥哥与蔡家攀亲的事黄了,按理说,母亲是二哥哥的嫡母。婚事该由母亲拿主张。老太太怕是想在这上头做些个文章吧。”
蒋欣瑶亲身递了茶盏给顾氏,笑道:“母亲先润润嗓,有甚么筹算,喝完茶说与女儿听。”
顾氏不动声色嗔笑道:“老爷谈笑了,我一个内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认不得几户人家。二爷,三蜜斯的婚事,怕还得老太太,二老爷多操心。我啊,只能在边上帮衬着。便是瑶儿的毕生大事,我也得拜托给老爷。”
铺子里有几个习武的徒弟,都是全爷旧年的朋友,手脚工夫虽说不强,对于几个毛贼绰绰不足。且习武之人,身边多的是会几招的朋友,重金请了来,养在宅子里,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