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珊笑道：“如何，姨娘有看中的人家了？”
“姨娘慎言，这话可不是姨娘能说的。”
周氏神采煞白，喃喃道：“不成能，姑母如何会弃了我？她对我一贯宠嬖，她承诺过我的……不成能。”
如果说许氏的生母是骂人黉舍拿了学士证出来的，那许氏绝对是博士毕业，骂起人来够劲够损，且言语中多有问候周家祖宗生殖器的字眼。
蒋欣珊嘲笑道：“姨娘，换了你，儿子与侄女孰轻孰重？当年，老太太如故意，毫不会任由父亲把顾氏母女送走，更不会任由顾氏生下阿谁小牲口。姨娘可还记得，沈家向老太太提亲，老太太若顾着我，早一口回绝了，如何能够把蒋欣瑶的婚事交给二太太决计？姨娘，别傻了。”
听到此，周姨娘方才听出些门道来，道：“我的儿，你的意义是……”
蒋欣珊怕周氏一气之下又说出几百年前的老皇向来，忙哄道：“姨娘。现在还在国孝中，老太太如许说天然有她事理。依女儿看，姨娘不如把哥哥的婚事交给二太太。”
李妈妈道：“那三蜜斯也不知如何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弄出些动静来。蜜斯还没找她们计帐，她倒又折腾起来了，满肚子的坏水。”
周氏见女儿袅袅而来，憋曲道：“还不是为了你哥哥的婚事。都十七了，也不见有人筹措，倒要我这个姨娘忙前忙后，还不落好。”
淡月见状，上前摸了摸蜜斯的手，略有凉意，拢了拢蜜斯身上的大氅，轻道：“蜜斯归去吧，天阴下来了。园子里风大，身子刚好些，着了凉可不好。”
有道是百无一用是墨客。周墨客看着那血盆大口一张一合，除了实在忍无可忍时，酸酸的回上一句：“娘子你太不仁德了”，余下的只要捧首而逃的份。
蒋欣珊更加目光如炬，银牙紧咬，嘲笑连连。半晌，拂袖拜别。
“甚么，让我把儿子的婚事交给阿谁贱人，你……你……”周氏闻之大惊失容。
微云不经意间回身，正巧看到三蜜斯痛恨的目光，像箭一样朝蜜斯射来，吓得身子一颤，忙凑在欣瑶身边私语几句。
几年前，周文楠因病毕命，许氏趁机散了些银钱，让两个庶子带着其生母别府令住，面前落了个平静。
蒋欣珊惨笑道：“恰是如此，只可惜，我悟出这个事理晚了些，要不然，我们母女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李妈妈道：“蜜斯心可不能太软，该防还得防着。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狠。对了，全爷说想与蜜斯见一面，这都十来天了，蜜斯可思虑全面了？”
许氏嫁于周文楠后，生下二子一女。后周文南又纳了二房美妾，接踵生下了二子，二女，可谓人丁畅旺。
周氏气道：“慎言，慎言，当初与周家订婚时，她如何不慎言了。说好了是当家太太。到头来倒是个姨娘，生生把我骗了来。现在二爷都十七了，我还是个姨娘，连儿子的婚事也作不得主。”
“你是说，是我们让她得了你父亲的宠，是我们让她坐稳了二太太的位置。”
“她啊，不过就是嫉恨着沈家那件事。”
周氏皱眉道：“有是有，只是你那祖母说还要再相看相看。就把我打发了。到底年纪大了，做起事来倒霉索了。”
周姨娘获得回话，细细揣摩一番后，内心便有了人选，强按下欣喜，往归云堂去。
欣瑶听罢，放下书，思考半晌，道：“母亲既然如许说，那我就放心了。妈妈你辛苦些，暗里多布些人手盯着西边，院子里的事，交给莺归几个就行。”
蒋欣珊进屋，看到了周姨娘阴沉的脸。笑道：“姨娘这是跟谁置气呢？”
“女儿禁足半年，日日困在那座小小的院中，看太阳升，看玉轮落，常常睁着眼睛到天明。终究想明白了一件事，老太太在蒋府的好处与我之间，永久不会把我放在前。就如同在父亲与姨娘之间，老太太向来都是站在父亲那边。昔日，是我们太傻，仗着老太太宠嬖，一心觉得万事总有她为我们作主。现在看来，靠谁，也不如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