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生俊眉紧蹙，忙请人出去。
周秀月轻声道：“谁晓得，只怕根上还是顾氏作的孽。我的儿，若真成了事，那你就是二老爷独一的嫡女，将来二老爷出了仕，甚么样的好人家找不着。”
在她看来，二姐长相文静，脾气和顺可儿，恰是居家过日子的上好人选。虽说生母是个姨娘，也是从小就养在嫡母身边的，言谈举止自有风采。若生生为人做妾，真真是可惜了。
蒋欣珊红着脸，娇羞不语。
蒋宏生被福管家说得满身冷飕飕，心中发寒。不得不上前凑在女儿耳边说道：“瑶儿啊，快醒醒，祖父的生辰要到了，他想你了。父亲大人，是儿子的错，让您动了怒，您别活力，我这就让瑶儿回老宅陪您几日，您最喜好这个小孙女了，她身子弱，禁不起折腾。儿子我给您叩首了。”
杜姨娘一起从丫环走到明天，多少痛苦，多少酸楚，只能在半夜无人时，含泪咽下。
顾氏忙请来大夫。大夫把评脉，没甚么不当，用针扎几大抵穴，病人毫无反应，愁眉半天，只说另请高超。连续请了几个大夫，均是如此。只把顾氏急得晕倒在蒋宏生怀中。
杜氏低眉顺目道：“有太太如许心慈的嫡母真是宿世修来的福分，二蜜斯将来定会感激太太您的。”
第二日，蒋欣瑶还是昏睡，这下把老太太给轰动了。拖着病体到听风轩看了一回，见孙女似病非病，似睡非睡，就是唤不醒，心下称奇，看了几次，也只摇点头。
“那户姓田人家，孩子倒是个争气的，小小年纪已有功名在身，模样也不差，只这其母看着有些刻薄，且又是小户人家。我们如许人家出来的女人，嫁到那府里，只怕是委曲。哎！真真是愁煞我了！这些天吃不下，睡不着的，脑筋里全在策画她的事。”
过了正月十五后，连续有媒婆上门给蒋府二蜜斯说亲。
“我就说四蜜斯不像是有福的，从小就是多病多难，此次啊，怕是……”周姨娘对劲道。
老太太一听，嚎啕大哭，顾氏见状，也哭了起来。世人苦劝几次，这两人方才止住。
福管家一起小跑着出去，满头是汗也顾不得擦，见老太太，二老爷都在，吃紧跪下道：“回老太太，昨日老奴刚睡下，就见老太爷站在床头，板着脸对我说‘阿福，如何我快生辰了，也不见四丫头，平常都是她让莺归煮一桌子菜，陪着我吃。现在到好，留我一个孤零零。’说着便没了影。老奴我惊出一身盗汗，连衣裳都没披便追了出去，黑漆漆的甚么都没有。
蒋宏生耳背，听得清楚，正欲派人去请，哪知管家仓促跑来，说老宅福管家有要事回报，是有关四蜜斯的。
陈氏笑道：“我呢，不求她感激，将来过得好，便是我们做母亲的心愿。这事你也细心替二蜜斯策划策划。”
福管家擦擦汗，上前一步道：“老太太，我们乡间人有个说法，普通被过世的人想着的，都会俄然抱病。吃药，请大夫都是不管用的，只要亲人在病人面前念叨念叨，不出几个时候，就会好起来。老太太不防尝尝。”
老奴坐在床上扳动手指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可不就是老太爷生辰吗。老奴想老太爷生前最喜四蜜斯陪着，怕是想了，故今儿一早就赶来回禀老太太。哪知进门就传闻四蜜斯昏睡不醒，心道不好。老太爷的脾气，老太太您是晓得的，怕是心中有怨呢。”
蒋元晨红着眼睛守在姐姐床前，看着姐姐昏睡的小脸，眼泪一颗颗滴落下来。这几天帮衬着与沈力参议技艺，好几天没来看望姐姐了，哪猜想一个回身，姐姐就病倒了，蒋元晨又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