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乾大笑:“礼成了,卫兄弟快快起罢,新娘子回屋再挑灯细看不迟!”
卫桓看明白了,只好闭上嘴巴。
悄悄谛视着那两个灵牌,久久,卫桓牵姜萱上前。
这么一起哄,世人大笑。
夺目的金红,美到极致,黄铜镜的年青女子熟谙之余又有些陌生。
暖酒被倒进铜樽内,酒液清透,就是这酒樽有点大了。
前头喧闹连后院都模糊听得见,便命人传膳。
红毯一起延长到大门外,姐弟说话间,姜钰已背着她出了州牧府大门,震天喜乐齐奏,人声鼎沸,姜萱被奉上了双辕大喜车。
姜萱唇角翘了翘。
酒一入口,她约莫晓得卫桓想说甚么了。
就连礼官大声唱起,他都一时未动。
卫桓目送那艳红背影走远,朗声道:“再饮三百又何妨!”
姜钰才方才十四,小少年比姐姐略矮一点儿,肩膀也肥胖不敷宽,只他稳稳地把姐姐背起来,在世人簇拥下大步往内行去。
她笑着摇点头,“大抵是吧。”
一转头,一身艳红的美好少女正行至阁房门帘处,宝光灿烂,灼灼夺目,他看痴了,半晌才喃喃:“阿寻。”
鹄立在廊下,直至她屋里的灯火燃烧,侧耳聆听很久,直至清浅呼吸变得绵长,他才肯拜别。
玄色背影很高大,他走得很缓很稳,一步又一步,周遭喧哗震天,只两人之间这一片小六合却觉很温馨。
姜萱定了定神,垂眸细心盯着脚下,以防出错。
“主子的发质真真好。”
姜萱笑了笑。
姜萱才不信,扯过引枕让他靠着,她扬声唤金嬷嬷。
合卺礼后,接着就拜六合,拜高堂,伉俪对拜。
徐乾笑道:“卫兄弟,本日大喜,我们但是要痛饮三百杯啊!”
没了平素的羞臊或等候,二人俱敛了笑,换衣沐浴过,相携去了府邸的西侧。
本来那点感慨,还才刚升起的一些严峻,一下子就被遣散了。
可不能迟误他卫兄弟洞房啊!
姜萱醒了颇早,天未亮就被金嬷嬷喊醒了,一桶桶热水抬进门,注入浴房中的大木桶内,撒上花瓣香露,冬梅的模糊冷香氤氲全部浴间。
不过到了结婚时这发量就显得少了,结的发髻不敷大,姜萱也不爱用假发,是以她的头冠还是特地打的,量身定做。
礼官高呼一声“大喜!”,厚重的绣金大红帘子被撩起,一截子红绸被递到姜萱手里,喜嬷嬷一边一个,谨慎搀扶她下车。
州牧府席开三百,卫桓与前院广宴诸僚属部将,及道贺的并州官吏及豪商外宾。
因为各种礼节规制,他之前一向没法近前,最多遥遥瞟见一点衣角一晃而过,现在才看了个逼真。
姜萱这才放了心,以袖掩唇,渐渐将铜樽的酒饮下。
这等喜庆氛围,姜萱表情也不由奋发了起来。
很沉,但也极美,十数位巧匠一起细心打制的赤金明珠钗环及头冠,彩绣光辉,宝光灿烂。黄铜镜内的少女轻点红唇,端倪澄彻,娟秀色彩与宝光交相辉映,美好清艳仿佛神仙妃子。
醇醇的桂花香,很淡很淡的酒味,却不是北地盛产并兴行的各种烈酒,远是江南远道而来的桂花酿,她最爱的独一一种,夏季天寒偶会小酌。
艳红似火的色彩,灼灼夺目,精绣龙凤交颈纹样,栩栩如生,衣袖领口边沿以金丝线绣了一圈快意云纹,整件吉服缀了一百零八颗明珠,颗颗圆润。在敞亮烛光下映照下,金灿红艳珠光昏黄,流云般的溢彩,夺目的精彩,教人移不开眼睛。
礼成了,新娘子回房,而新郎则要留下大宴来宾。
姜萱颊红似火,卫桓这才回神,一伸手扶起姜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