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案上摆在一叠纸张和一支笔肚还未风干的羊毫。侯子云说完后,心生哀思,顿时泪如雨下,痛哭好久后,执笔奋书,一口气写了二十封告母家书,却唯独不给奚瑶写上一封。他考虑的是,不想奚瑶连累出去,就让她觉得他就是个违逆的臣子,垂垂健忘他,不要再受相思之苦。
他这个叛王先人,父亲又违背军令被斩,如果他敢因为雍武帝奖惩不明而做出违逆之举,那雍武帝派来的两路雄师就不是声援他,而是剿除他了。
如果要强行攻打北潢,以硬碰硬,北潢必将高低一心,死守国土,当时想要取胜就没有这么轻易了。侯子云这下真拿不定主张,眼看时候一点一点畴昔,到了申时还不履行伏杀之计的话,将会失期于二王子,想从兀木世子身上撕破北潢军心的一道口儿的打算,也会化成泡影。
两人都不想对方背上违背圣旨的罪名,争论好久,最后还是凌岚软了下来,毕竟他另有一家人要照顾。侯子云一去,凌岚照顾侯母一人不成题目。而凌岚一去,这个二十岁的少年如何能照顾凌岚一家长幼?
如果北潢国人有慷慨赴义之心,十一年前又何会归顺大雍,这十年期间北潢百姓未曾有兵变之举,完整就是北潢王本身死性不改,图谋自主。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不想母亲再度悲伤欲绝,又不想被天上的父亲嘲笑他是个妇人之仁的懦夫。他深思好久后,道:“我决定按计伏杀兀木世子,而后定会背上抗旨罪名,我这就写二十封家书,如果我被依法处斩,还请岚兄向家母谎称我已逃出法场,今后每年寄一封家书告慰她,我还活着,让她放心。”
他沉默好久,想起方才凌岚那一番舍命相救的豪言壮语,下定决计,道:“凌兄,依诏中所示,伏杀兀木世子仿佛会违逆圣上旨意,而若不从兀木世子身上粉碎北潢军心,想要强行攻取北潢,恐怕我军也会丧失惨痛。”说着,他仿佛想起了父亲当年面对这类决定时的表情了。为了大雍江山,为了少死数万军士,捐躯他一人,又死何足惜?
对于汪监军滥杀无辜一事,用心不与究查,就是要看看侯子云有何行动。这明说的两路救兵,很有能够是一把双刃剑,一者,可进图北潢,二者,若侯子云有违逆行动,便是剿除他的兵锋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