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空听老乞丐提及那哭哭啼啼的女人,本已和缓的心再度疼痛起来,但时隔月余终再度听到姬小白的动静,仍叫她止不住欢乐:
“国、国师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贫僧只见中间倒卧于雪,举手之劳罢了,却不知中间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此人发色斑白,已是上了年纪,看其穿着,许是无家可归之人。此地火食已渺,适逢火线不远有一处破败的寺庙,凡空将此人扶往破庙,支了柴火,又施法替其梳理经脉,将外伤治好,天气渐晚之时,此人总算醒来。
凡空取了一根木枝,悄悄挑了挑明显灭灭的火堆,缓声问道。那人闻言,稍稍一愣,便将本身所见细细言来:
那被秋奕称作上仙的男人冷哼一声,脚尖提起,将白衣国师生硬的右臂翻面,只见其青紫的掌心处,模糊有一浅淡陈迹,秋奕一头雾水,不懂面前之人此举为何。正要开口扣问,那男人却用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秋奕身后的赤|身女子,秋奕心头一跳,忙挥手让那妃子退下。
孩子喜怒老是无常,接过凡白手中糖人,那小女孩儿终是破涕为笑,孩子母亲连连伸谢,凡空轻笑摆手,就此别过。
黑衣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神采,神采冷酷,此时听闻秋奕扣问,只稍点了点头,道:
“此物与你,莫要再哭。”
“这凉城多妖物,我本是住在四周山上的农户,昨日入城赶集,担搁晚了些,筹办出城回山,却不料遭狐妖,那狐妖生了一张娇媚面孔,说来也真是丢脸,我一把年纪之人,竟遭了狐妖之道,而后之事便记不太清,只知那狐妖似要取我性命,我俄然觉悟,奔逃至此便堕入昏倒。”
她忽而想起老衲人信中曾言,东部凶星照京,北部妖气弥天。东部戎狼异动已有前兆,而这北,但是老乞丐口中之北?若二者皆是,祁国乱世之期,已不远矣。
一个矮小的孩子笑闹着跑来,正入迷的凡空不察,便未躲开,那孩子撞在她身上,发展两步,跌倒在地,许是撞疼了头,那小小的人儿兀地瘪嘴哭了起来。她身后快步走来一女子,应是这小孩子的母亲,正低声哄着她,凡空上前,将手中糖人递到那孩子面前:
都城仍在戒严,里里外外满是官兵,凡空拜别没有轰动任何人,在这城中产生的统统,与过往的统统恩仇,在她分开的时候,也一便被带走。
戎狼领兵之将三人,戎威,戎秩,戎音。
比拟姬小白,他对凡空的仇恨更甚,若非那妖僧不肯脱手,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了局!黑衣男人闻言轻笑:
“确如中间所言,不知中间可否将那女人的去处与贫僧言?”
凡空分开都城,一起朝北,再不转头。
“想必是大师救了我。”
“上、上仙,此人、此人但是我国国师?”
他先另有些怅惘,面上隐有惊骇,待得看清凡空面庞,这才放松:
“此印便是我来都城的目标,我可不若这废料国师般,你只要帮我寻到此印线索,我便可替你报断臂之仇。”
“那日天冷,又是半夜,老朽露宿街头,见一红衣女子自此地路过,面上有泪,后被一青衣女子阻了来路,那青衣女子似说要去北方,邀红衣女同往,随后便不见了踪迹,老朽觉此事非常奥妙,那青衣女人莫不是仙女下凡,竟会这般凡人不成得之仙法。”
祁国北部长年飘雪,即便已入了夏季,周遭还是冷风彻骨,她走在凉城街头,瞻仰天空中飘落的雪,只觉面前迷蒙,心中倒是腐败,她想起在小院中的时候,每逢下雪,姬小白总爱在院中瞻仰天空,那飘飘洒洒的雪落在她眼角眉梢,落在她一头和婉的青丝上,美得像是不食人间炊火的仙女,又那里有一点妖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