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美得你,做得出来,得先供着你们姐妹几个顽了来,也不知能有几个入得了我的口,没得辛苦。”话里却有些酸味。
“你们就记取吃,这院子里能有多少花,那里就够。要我说,将昔日阿谁花签再做些出来才是。”
凤姐笑嘻嘻地喝了口茶,道:“才刚吃了你家的东西,没尽性呢,特来寻你再要些。”
黛玉心知凤姐性子虽一惯要强,倒是个不识字的,偏贾府里一众小姑子们现现在都在读书识字,嗯,将来还要吟诗作对呢,黛玉因想着王夫人与本身母亲的前车之鉴,不欲与凤姐于这上面起争论,笑笑开解道:“这东西做出来本是为人所用的,如这花糕棋子,做它的人是为着顽呢,它就是个顽物;做它的人是为着吃呢,它就是个点心。嫂子是个明白人,做甚么倒在这上面迂了?”
单论银子,黛玉想想自家原也不差这个,却也不必为这个难过,可这内心那种被棍骗、被操纵的感受。却怎地也丢不开。不是黛玉过分敏感,只是拿脑筋略想一想,此物虽是唐时旧戏,可没得这般巧的,千余年了,偏她才在贾府作出此物顽,就有人也想起了这个别例?且又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这要不是贾府通报给元春的,她就不信林了。呵呵,想来元春姐姐此时还不是高档妃嫔罢,还做不到从宫里往贾府赏东西,是以这信息发的有些慢了,倒让贾府来不及带领这宫廷潮流呢。还是,贾府这些人压根就没想过要奉告本身一声,她们侵了本身的权?
凤姐一时起了惺惺相惜之念,又亲亲热热地与黛玉说了半晌话,一时有人来回说老太太起家了,方才辞了去。
……
黛玉侧头笑道:“自是因我口吐莲花,说得嫂子心折口服,是以有了这奇香显灵……”凤姐听她还是牙利,又要去撕……吓得黛玉直唤奶娘嬷嬷。
“……哎哟,瞧我这记性,那银模型我前几日方打好了,正说要给你送来,不想就给忘了。”
黛玉噗嗤一声笑,“即如此,你前次原说的,做得新模型来,是要请我吃糕的,可要记得一并送来。”
“女人该用饭了,且歇一会儿罢。”月梅将食盒置在结案上,笑道:“我原话多,女人可别怪我,老爷来信原是件欢畅的事儿,可也架不住女人你这每天这般发楞,饭也用得少了。晚间躺床上也折腾半宿才睡……老爷要晓得给女人写封信是这般成果,只怕是再不写了的。”黛玉嘟着嘴收好了信,娇嗔道:“不准向爹爹多嘴……”春柳安着箸,也劝道:“女人就当为着我们,多多将养身材。我们纵不说,齐嫂子隔几日来瞧着女人瘦了,还能不说。”黛玉想想,虽说是为了父亲与本身的运气,但身材是反动的本钱……归副本身已将原委全与父亲说了,父亲既接了手,想来已有了安排,本身且坐观其变好了。遂笑笑道:“晓得了,姐姐们……本日气候不错,午后我想洗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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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自小是当个男儿养的,措告别事,要强张扬,全不似闺中女儿般含蓄油滑,除在王夫人与婆婆刑夫人处回事答话,还知中规中矩地一问一答外,纵是老太太那儿,她也是敢打趣卖乖的。只是府里的两个大点的mm全一派淑女礼节,大嫂子又是个木讷人,说出得话来全不让她痛快。反是这位林mm,虽说瞧着风吹要倒普通,却竟然是个痛快人,偏又有一付七巧小巧心,一身的好学问,纵是牙尖嘴利,却也说得民气服口服。前阵子传闻竟然将宝玉劝得连他那吃丫头嘴上胭脂的弊端都改了,今个儿瞧瞧,确是个出挑的。怪道老太太心肝宝贝似得疼着。
黛玉坐着无事,干脆又指导着丫头们给鹦鹉洗了澡。这鸟夏季里怕它着凉,洗得甚少,正合本日里阳光亮媚,就一并洗了,一人一鸟一处晾着。阳光斜斜地自花叶间透将下来,加上院里四下的花被这暖意一催,也都轻香四溢,印上身来,芳香暖意,直溶进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