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候到贾琏出了门方才回转来,见凤姐倚在大迎枕上扭绢子――先时她在内里同贾琏的小厮已互换过动静,林家管事带来的并非凤姐所等候的成果,一旁几上摆的药也未曾动,不由心下叹了口气,将那药端到凤姐手边,赔笑劝道:“虽说未曾结了官司,总归松了口气,前面的事奶奶再渐渐筹算就是,何必赔上自个儿的身子呢,昨个儿才求神拜佛地要睡个好觉来着。”
“我老了……”贾母看着林府的齐管家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不由叹道。
贾琏是办事办老的了,可这一回算是见地了齐管家的手腕。论亲戚笑着、摆权势敬着、装穷……聋着,纵是松口给些许便当,但真金白银半分也没捞到手。贾琏又待要哄他去见贾珍,人家却不入套――他现在肯来西府一遭,不过是为着他家女人现养在老太太跟前罢了,贾珍虽是族长,但隔房隔府的,凭甚么叫他去见――他家服侍林家几代,却也见地过些世面,还真不怕现在这功臣末路、连个端庄后戚都还算不上的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