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再也不敢了……”池明珍双手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头缝里往外滴,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周氏心疼的眼圈发红,到底看不过女儿这般委曲的模样,一把把闺女拉过来,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垂泣。
这般蛮不讲理的模样,周氏几乎被气得倒仰。
周氏就指着池明珍厉声道:“口口声声贱.人,犯.贱,你的端方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哪儿来的贱.人?那是你同父异母的mm,是娘的女儿!你骂她贱人,那你又算甚么,你父亲和娘又算甚么?”
房内服侍的小丫头们看到这一幕场景,俱都惊惧颤抖的噗通噗通跪倒在地,连呼“夫人息怒”“夫人饶命”,一个个小脸上神采惶恐,哭都不敢哭。
“你给我开口!”周氏又喘着粗气,爱极又恨极的将方才那句话重申一遍。
三女人池明珍所住的珍琅阁,向来是忠勇侯府内有长进心的丫环们,明争暗斗死力想要爬出去当差的处所。
如许连明面上的粉饰工夫都做不来,当着满屋子的丫环婆子的面就没体统的大喊小叫,连点端方都没有,还想嫁到那吃人的安国公府,她这是嫌命长了,要往死里作么!!
“哇”一声大哭,池明珍不知是被骇着了,还是委曲极了,竟是不管不顾的撒起泼来,“不,不,我不要,娘你不能不管我。”
倏然响起的男声让房内抱在一起哭的周氏和池明珍都回了神,两人听了声音昂首,便看到池晟瑾竟然来了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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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锋利的脆响,一个上等的青釉牡丹花瓶刚好砸到周氏脚前一步远处,溅起的碎瓷好巧不巧砸在周氏脚面上。
珍琅阁。
“她也配?!”池明珍一下就抬起了头,嗓音锋利的好似一把锐光霍霍的尖刀,“她一个妾生子,她算甚么父亲的女儿,撑死了就是一个主子,她凭甚么和我抢……”
“明天我再说最后一次,你给我听好了!”周氏眉眼间的凌厉再也不加粉饰,她一下子将女儿从她身上扒拉一下,毫不顾恤的猛的一把推到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指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不管你内心如何想的,今后这些不该出口的话,别让我再听到从你嘴里说出来。你是勋贵之女,幼承庭训,礼节教养都是发自骨子里的东西,还用我再教你一遍?堂堂忠勇侯府嫡女,你的行事做派、一应举止代表的便是全部忠勇侯府的脸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理你从小就晓得,莫非还用我给你重申一遍坏了池小巧的闺誉对你有甚么好处?”
在三女人房里当差好处多多,但是相对的,高支出大脸面也伴跟着高风险。
她能够容忍女儿胡搅蛮缠,也能够容忍她卖娇耍泼,那是她的真脾气,但是她同时也必须学会逢场作戏!
屋内就剩下母女两人,周氏走上前几步,指着趴在桌上哭的池明珍,气的牙齿颤抖,“哭甚么?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连这点事儿都经不住,还敢肖想嫁到安国公府去,我看你也别做那白日梦了,趁早给我歇了那心机,安循分分的做你的侯府大蜜斯!等忙完这阵子,娘给你找小我口简朴的人家订了亲,尽早嫁畴昔,你就别在府里持续碍我的眼了。”
“都出去,本日的事儿谁敢乱嚼舌根往外边传半句,明儿就拔了你们的舌头卖到虎帐放逐.妓。”周氏面上几欲杀人的神采,把小丫头们吓得连施礼都忘了,唯唯应了几句“是”,便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唯独三女人,一瞥见母亲便再也忍不住的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丢,唤了声“母亲”,便趴在桌上委曲的嚎啕大哭起来。
才方才进了珍琅阁的大门,往前走了十几步远,周氏便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贱.人”“她如何不去死”“让她死”“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