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警示……这类借口最是缥缈无根,却也最能煽动民气。摄政王掌控朝纲,小天子形同傀儡,本就有很多旧臣不满,表里交困,不晓得京中景象如何。
自到登州到差以后,萧玠就一向很忙,连府上也不常回。实在山东还好些,百姓充足,又不是黄河的入海口,被大水淹没的处所未几,对如许的灾情如何措置,县志中也都有记录。
萧家在登州的宅院占地很广,还是当年靖和帝在位时赐给长公主的,长公主归天后,这宅院就留给了长公子的子孙,并未收回。院中到处都种着花木,年深日久,古木参天,地上铺的方石因光阴久了,都透出柔润光芒。这百年世家的古蕴天然不是那等新建的宅邸能比的。
萧央的目光悄悄落在许二女人身上,有一种特别奇特的感受,像是似曾了解。
这日萧老夫人请了傅太太上门,两人才说了会儿话,就听丫头仓促出去禀报,说是四公主俄然殁了,辽东王突然出兵,南越王也已率军北进。
她应当很惊骇吧,眼眶发红,却还要假装平静。他渐渐放开她,语气陡峭下来,“好了,我不问了。”
萧央就笑道:“那四姐从速多看看我吧,过些日子四姐出嫁了,可就看不到了!”
萧央摇了点头,让她甚么都别说了,径直往回走。
大雨中,萧玠先带着世人去祠堂祭拜先人,祠堂修的阔大,光牌位就摆了五排。萧家世代都在这里,现在返来,也算返祖归宗了。
许三女人吐了吐舌头,道:“二姐别奉告母亲!”起家就去找许夫人了。
抱石和淡秋愣了一下,却也没说甚么,退下去,让夷则出去。
傅府园子不大,倒看得出是用心安插了。一进园子,就见诸位女人都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人,她穿戴淡绿色的襦裙,头上戴了支白玉簪子。引萧央她们过来的傅五女人便笑着跟她们道:“是许家的三女人,许家是从都城搬来的,许三女人晓得很多京中的事,大师都爱听的很。”
萧央内心一紧,这雨若一向如许下下去,黄河的水必将定就止不住了,若只是水患还好些,可现在南越王那边,恰好要找个起事的借口呢……
萧央披上披风带着丫头去正堂。
等吃了早餐,二夫人、三夫人便带着三个女人去傅府。
许三女人正笑道:“……摄政王病重,连续昏倒了半个月,重老夫人四周延请神医,却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住在重府的许女人说不如冲喜尝尝……重老夫人也是急得不可,不管有没有效,甚么体例都要试一试,就同意了……”
靠近亥时,萧玠才从衙门返来,直接就去了萧老夫人那边。
她对许三女人淡淡道:“母亲找你畴昔呢,母亲如果晓得你的话如此多,你看母亲会不会怒斥于你。”
大雨连下了半月,终究停歇。
夷则看了萧央一眼,又敏捷低下头,“方到登州那日,奴婢给奴婢的师姐林钟传了信,却没有收到答复。奴婢也不晓得摄政王当今如何。”
中原一带百姓流浪失所,萧玠命令领受了很多流民,又号令世人捐助,登州富商豪贾都捐了很多白银财物。
许三女人就道:“那里另有光阴选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许女人就说本身情愿为摄政王冲喜……”
白氏最腻烦她说这句话,抬手就要拍她,淡秋忙道:“好妈妈,你听我说完……真是出大事了!您瞧我们这儿的雨下的大,传闻陕西和山西那边下得更大,很多村庄都被冲没了,百姓没有饭吃,卖妻鬻子,官府拨银又不及时,快没活路儿了!河南另有人造反,本地知府家里都被砸了……”
她是从小厨房过来的,将新煮的燕窝粥递给萧央,忧心忡忡的道:“如果再下下去,只怕这水就要漫上庑廊了!府里卖力采买的秦管事今儿冒着大雨出门,却只买返来些鸡蛋,另有些虾子,青菜真是少得不幸!传闻东兴那头的地步都被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