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央摇了点头,内心不知如何竟也跟着她一阵酸楚,这世上渣男痴女太多,多数没有甚么好成果。
重老夫人已经同意下来,这几日就在筹办冲喜的事了。因实在仓促,像纳采、问名等礼便都从简了,重老夫人感觉很对不住许妙婵,又怜她无父母筹划,便做主给了她很多聘礼,许家已经没了,也没抬到她娘家去,便让她留下做嫁奁傍身。
萧老夫人却有些感慨,“即便嫁给摄政王又能如何,请过那么多位太医、神医的,都是束手无策……这般许女人还肯嫁,也是个良善之人了。”
傅五女人便上前笑道:“妩姐姐也来了,方才竟没瞥见妩姐姐!”
许妩仍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道:“母亲,我仿佛见到楚姐姐了……”
梦境中,金乌自班驳陆离的枝叶间倾洒而入,一个四十岁高低的男人沉默摆了摆手,“……别再说了,他是必然要被除名的,这族谱中不能有他的名字。”
许是有酒劲儿的原因,萧央回到观山阁便沉甜睡了畴昔。
她醒来时,天气已经暗沉了,窗外暮色四合,远处能瞥见炊烟袅袅。
许夫人正在与几位夫人说话,许娇又不知跑哪儿去了,许妩上前对几位夫人施礼问好,才对许夫人道:“母亲,女儿有话跟你说。”
三夫人笑了笑,却没接话,在她看来,许妙婵能嫁给摄政王真是一步登天了,摄政王昏倒不醒又能如何?就是嫁给摄政王的牌位也轮不到她许妙婵啊!也就是重老夫人急昏了头,连这都能承诺。
最后到了一处天井中,院中有一株梨树,应当有些年初了,需求两人合抱,此时恰是梨花簇簇,纷扬如雪落之时。一个素衣女子从室内走出来,站到梨树下,明显就在面前,萧央却如何也看不清她的面貌,像是被一层雾气裹住了。阿谁素衣女子望着梨树,喃喃道:“都已经订婚了,他却不肯意理我了,这回出征我去送他,他都不肯见我……”
许妩有些寂然的放开手,楚姐姐已经死去多年了,但面前此人跟楚姐姐长得实在太像了,并不但是面貌,身形举止竟也都涓滴不差……她想起当年楚姐姐死去时,重渊腥红的双眼,他将面色惨白、毫无活力的楚姐姐抱在怀中,神情沉着得可骇。
……
傅五女人笑道:“娇mm活泼敬爱,最是讨人喜好!”
萧若和萧宁也重视到萧央的非常了,萧若想了想道:“先扶六妹去配房歇息,本日是傅府办洗三礼,冒然请大夫出去也不好,一会儿我去找母亲和三婶娘,我先带着六妹回府,再请大夫。”
那男人皱眉道:“父亲做的这事……若成了,我们楚家权势滔天,可如果败了,只怕诛九族都是有的。”
有丫头端了果子酒上来,萧央也喝了一小口,甜甜的,滑入腹中暖暖的,倒觉舒畅了些,便多喝了两杯。
她放下茶盏,让抱石将那罐腌制好的酸甜美枣拿来,她拈起一颗,放入口中,蜜枣外裹着一层酸果浆,酸意在唇齿间满盈开来,使她眯了眯眼睛,咬下去,甜意才渐渐渗入出来。
“能保下命来就行了,你还惦记取那些没用的!”那男人有些恼意,“此事要尽快办……”
那妇人仍小声哭着,“除名也就罢了,可诈死一事,今后他岂不是连本名都不能用了么?”
许夫人气得嘲笑一声,“这回嫁不嫁可不能随你了,与何家的婚事已经定下了,何三公子没娶过亲,这些年随军在外才担搁下了婚事,长你一岁,也不嫌你年纪大,再合适没有了!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何家去!”
就不敢再听下去了,跟萧老夫人辞职回了观山阁。
等将近散席时,被冷风一吹,她才感觉不好,盗汗汩汩从额上滚落下来,神采惨白如纸,她有些困难的出声唤抱石,“给我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