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穿堂便到了宴息处,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祖母可要说话算话,那只赤金点翠麒麟的项圈可要给了我!”
现在新帝方才即位,天然是要清理一批官员的,蒋世安也有能够升一升,萧兰作为内宅妇人,除了求到萧家帮手以外,便也只能拜拜佛了。只是她刚巧查出来又有了身孕,尚不敷三个月,二夫人可不敢让她劳累着,一面欢畅萧兰与姑爷豪情颇好,一面又是担忧,便亲身去求了这串佛珠。
依托了她极大的但愿。
萧老夫人点点头,“我都瞧过了,确切只是一盒上好的血燕,内里也没有甚么夹留,又是送给央姐儿的,我思来想去好几日,不明白摄政王这是何意?老迈,你看呢?”
禀退世人,又命房妈妈将门窗都关严了。萧玠见萧老夫人这般慎重的模样,便道:“母亲,但是有甚么首要的事情要跟儿子说?”
纪柔笑了笑,牵着她一起去寿安堂。
重渊与萧家素无来往,何况先帝向来顾忌宗室,他们家向来不与权臣交友,重渊平白无端为何要送阿央一盒血燕?阿央年纪还小……
二少爷出世后两年,三夫人才被查出有孕,生下一女便是萧宁。虽说是个女人,三夫人有些绝望,但毕竟是她独一的亲生女,常日里极其娇宠。萧老夫人本就心疼季子,对萧宁天然也是当作掌上明珠般。
萧老夫人又问了萧央一会儿话,见萧央答的顺畅流利,心中也有几分欢乐。说了半晌,二夫人还是迟迟未到,萧老夫人对这个庶子媳妇谈不上腻烦,也说不上爱好,便命人去二房瞧瞧,淡淡叮咛传菜。
这件事也不知如何就被叶姨娘晓得了,传到萧桂的耳朵里,便来了这么一出儿。萧桂也不见得是真的想要那串佛珠,不过是想恶心恶心二夫人和她嫡姐罢了。
她先去正房给纪柔存候,纪柔捏了捏她的小手,见有些凉,便忙命丫头拿了手炉来。萧央抱在怀里,当真的道:“多谢母亲!”
早餐摆上来极是丰厚,白瓷小碟子里盛着糖蒸酥酪,花腔小面果子,一盘螃蟹馅炸饺子,莲叶羹蒸芋头,蒿子杆儿炒面筋,再加各色干菜,别的又熬了碧粳粥和燕窝粥,萧老夫人不爱甜的,便又炖了碗鸭子肉粥。
淡秋手巧,给萧央梳了双平髻,分在头顶两侧的两个包包上缠了珊瑚珠串,身上穿戴象牙白的袄裙,一袭素红色彩,只腰间系了条长穗水红宫绦。
“央姐儿?”萧玠一惊。
萧老夫人积了一肚子肝火,她这儿子向来思虑全面,但一触及到沈青璧,他便要毫无原则的保护!又强压着肝火,捻了一会儿佛珠,心境才垂垂安静下来,不管如何,但愿摄政王对六丫头是美意的,不是她所思虑的那般。
萧老夫人冷静地叹了口气,本来是希冀纪柔撑起萧家来的,现在看来是不可了,别说撑起全部萧家,当今连大房的碎务都是由三夫人帮着办理的,但毕竟是大房的财产,总掌在三房手里也不好……她又看了看三夫人卫氏,三夫人掌家理事自是没有题目,只是气度局促了些,如果纪柔本身立不起来,便是有她发话,这大房的掌家之权也难交到纪柔手里。
说话的恰是三房嫡女萧宁,她本年十岁,绾了小髻,戴了只挑心玛瑙簪子,额前装点了一条小金链子,身上穿戴银红缎袄,墨青缂丝棉裙。容色鲜艳,眼波盈盈,正嘟着小嘴,对萧老夫人撒娇。
萧若这才上前,声音有些轻,却有一种难言的平静,“是二姐派人送信返来了。”
萧玠皱了皱眉,“摄政王给了阿央一盒血燕,毕竟是功德,母亲又何必想到青璧身上去了?不管如何,明日上朝时,我便亲身去与摄政王伸谢。母亲也不必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