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士提着扁担畴昔,昂首看着马儿,又朝女童看去:“你找清源道长何事?他已出山云游八个月了。”
现在墓碑上的漆色已快干枯,被风雨吹打的陈旧,好久没人来顾问补葺了。
下山去往都城,沿路行人比前几日要更多。
而覆浪过后的新霸主,只要不是易书荣,与她更无关。
青云这时微微低头,在夏昭衣身上悄悄蹭了下。
因是徒步,速率放慢了很多,路上偶尔能听人闲谈,各式动静都有,天下乱局,奇闻异事,八卦艳情,或冤假错案,此入耳到最多的,无外乎于“瘟疫”二字。
第二天的天光破开云层,夏昭衣靠着墓碑展开眼睛。
大大小小的墓碑林立,月色戚白如雪,有些坟连墓碑都没有,只要很小很小的山丘凸起。
襄倦山往上本来有很多村庄,高傲乾在永安宁都,南下各大山岭上的大小村庄,便都被朝更南处赶去,只留下一些古寺道馆。
兄妹两人沿着山路爬上了小道观,摸黑从后边的院门出来。
少女将小荷包里的铜板和碎银都倒在手上,细细数了又数,拿走七个铜板后,剩下的递给那些老伯:“给!”
但是现在,数月驰驱后,她的双脚重新踩在了这片大地上。
这是二哥军中好友的坟,阿谁暮年用身材替二哥挡掉一杆长枪偷袭的甲士,因是孤儿,以是二哥将他葬在此处,而后每月都会来此,喝杯酒,说会话。
当初她从离岭万里奔赴北泽,就没有想着活着返来,对都城更没有一点的沉沦或思及。
小羽士刚挑完水,抬手擦汗,听闻身后的动静,转头去看。
“齐大哥,”夏昭衣轻声开口,“你说甚么是荣光,甚么是生亡?”
暗淡灯光下,女童身形矮小,牵马徐行迈入,见到小羽士后,开口说道:“我找清源道长,他可在。”
襄倦山山上便有两座道观,一座大,一座小。
“你一小我?”小羽士问道。
夏昭衣收回目光,朝正北边看去,紧了紧肩上的小承担。
只是,不管乱世乱世,是兴或亡,苦的都是冲杀火线的将士和艰巨求生的百姓。
她不是好哭的人,也向来忍得住,现在站在这里,她微垂着头,低声抽泣着,完整崩溃。
“我带它进城不便利,我怕它被缴走,这匹马儿陪我数月,刻苦颇多,我不舍。”说着,夏昭衣看着小羽士,又道,“你叫甚么名字,若你情愿替我看好它,我会报答你的。”
山上也很温馨,除却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