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自知激得师父自不肯,到自递贴子入静国公府与家父、家二叔订交,此手腕实为不堪。十一照实奉告,师伯当今亦知师父终搅入京中风云,乃因师伯之故,师伯自不成能再置身事外,于师父,师伯心中不免有愧,于十一,便是十一舌灿莲花,令师伯知十一所言所道是对,心中也不免视十一为小人。”
师父回说,初时捡到她时,她尚在襁褓中,弱如一只小猫儿,师父费了很多力量方将气如游丝的她救返来,自此更是以很多药材保养,豢养至三岁时,师父方终不再整日忧心她会俄然就没了气味,姓随了师父的姓,名儿倒是师父捡到她时,恰妙手上就一条鱼儿,因而给她取了大名儿安有鱼,名姓获得随便,作男儿养,倾授医术,皆只望她余生安康。
“为何?”
“师伯说,是与不是?”
一席话下来,一个惊吓接着一个,安有鱼已然不再改正夜十一喊她师伯一事儿,瞪起夜十一来也瞪得非常天然:
安有鱼放于桌面的右手突地一个轻扫,扫到手边的茶盏,茶盏没滚下桌,只茶汤倒了一桌,沾湿了她的右袍,她声微颤:
“师父必是晓得的,马姐姐么,十一便不得知了。”夜十一伸手将翻倒的茶盏拾起放好,“不过十一想着,马姐姐该当是不晓得的。”
“昨日前,师父既不想当十一的师父,更不肯同静公国府扯上半点儿干系,然就在昨日,十一谴身边丫寰阿苍替十一送一张字条给师父,师父于本日便进了静国公府,更应下教十一五禽戏,成为十一的师父。”
夜十一想了想道:“于马姐姐对师伯的态度,十一猜着多数不晓得,但肯定么,还得师伯去问马姐姐,亲耳听得答案方能证得。”
安有鱼见夜十一年纪仅七岁,小她足足九岁,倒是如此淡定,全然不似一个七岁小女娃儿该有的模样,她定了定神,再是坐回椅里,不答是与否,只沉默了下来。
夜十一本就是引安有鱼,安有鱼问了,她自是照实道出:
夜十一未言是否,只慢慢道:
伸手又摸上夜十一小小的脑袋:“你啊,小小年纪,不过七岁稚龄,怎会晓得这么多事儿?还想得这般透辟深远?人之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喜悲伤、怒伤肝、哀伤肺、思伤脾、恐伤肾,过则伤五脏。听闻你自来身子骨弱,自葭宁长公主薨,你先整天泪,后又整日恶梦,这已然极伤身子,你再这般慧极,只怕……”
安有鱼自是情愿:“只怕没那么轻易。”
“师伯可愿拜入吕院使门下?”
“你确为小人,尚不到我胸口高的真正小人!”
“也没甚么,就一句话儿――令师兄?还是令师姐?”
“师伯放心,十一惜命得很,所作所为,所谋所求,唯保命矣。”
夜十一笑:“那便不问了。”
她长至本年二八韶华,除了她师父,连她师弟、静妹皆不晓得她实为红妆,这静国公府大蜜斯与她素未会面,此方不过是初初见,如何就能晓得她深藏十六年的奥妙?
安有鱼已被夜十一接连的正脱靶心砸得心神狼籍,一听下认识地再问:
“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自安有鱼晓事起,她便是作男儿打扮,问自小收养她待她亲如女的师父,为何她明显是女儿身,却总一身男袍?
夜十一淡然得意,微仰着小脸,指着桌面以茶汤写就的女字问:
夜十一此行确有目标,揭安有鱼实为女儿身不过是纯属达到目标中的一环,安有鱼既直接问了,她自开门见山,渐渐自方家医馆被砸木家卷入一事儿提及,直说到于吕院使收弟子,早闻得风声而暗下很多行动的区家,末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