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老爷自发鸿运无边,乃至连那说不出口的隐疾都无药自愈了,因而和韩氏筹议,想派人去庄子上把程瑶接返来。
就算那小贱人当初没有折腾,崔子谦事发,还是会落得退亲的了局,而有了退亲一事,哪怕老爷把那小贱人当作宝呢,一个退过亲的庶女还能找到好人家不成?
在八斤口沫直飞的报告下,程微大抵体味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到这里,那些酸酸甜甜皆化作了疼痛,程微连八斤都不敢多看,提着裙角仓促而去。
此案一出,几家欢乐几家愁,那些遭到连累的官员不必多说,程二老爷这段光阴走路都脚底生风,精力抖擞。
程微心中一动,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抬高了声音道:“八斤,把薛融送到济生堂来,是二哥的意义吧?”
程二老爷为此窝了很多火,没想到才过几日事情就蓦地翻转,现在谁不赞他一声有德天佑,及时从泥塘里抽身。要晓得这案发后再退亲,获得的就不会是一味的奖饰了,平白惹上一身腥不说,还会有那清流人家骂他一声落井下石,没有德行。
“如何回事儿?他莫非又招惹了甚么人?”程微心想这薛融真是运气差,每次见他,一次比一次伤势重。
她不消再问,只是因为心中清楚,薛融能状告崔子谦胜利定然少不了二哥的帮忙,不然仅凭一个精力几乎崩溃的呆举子,那些证据从何而来。
“那薛融还真是不幸。既是两日前伐鼓受伤,如何现在才来医治?”
“就是击登闻鼓时被打的啊。”八斤往房门口看了一眼,眼露怜悯之色,“小的听公子说过,这是我们当朝的端方,击登闻鼓能够中转天听,但为了制止滥用,规定凡伐鼓者必先杖责三十大板,如果身上有功名,更是要先革去功名再谈其他。以是那位薛老爷现在已经不是举人了,不,连秀才都不是了。”
只可惜,之前二哥一样会用心替她解忧,今后恐怕要避她如蛇蝎了。
还是澈儿好,不声不响就这么替她和微儿着想,当初挑了这孩子过继过来,的确是她做过最精确的决定。
他舌头打了个转,一咬牙道:“归正这事定然已经传开了,小的也不算多嘴了。”
没过几日,程澈的加冠礼到了。
“老爷放心吧。”韩氏悄悄松了口气。
程微想启程澈,只觉心口又酸又甜。
韩氏一听,肺都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