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王的诘责下，沐恩伯哑口无言。
现在他才明白，当父母的对你斥责喝骂，常常是心胸等候，恨铁不成钢。像他如许的废太子，别说吵架了，父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鄙吝，这才是真正的天家无情。
幽王跟着沐恩伯拾级而下，转进一间密室。
幽王打断沐恩伯的话：“那地动呢？另有天狗食日，如何数十年难遇的恶兆都赶在一起了？这是老天都看不畴昔我鸠占鹊巢吧？”
沐恩伯点头：“我亦感觉匪夷所思，可你姑母当时肚子确切大起来了，统统症状与有孕无异。她阿谁时候已是骑虎难下，刚巧你母亲有孕在身，产期只比她早几日。不得已之下，你姑母才与我筹议，如果你母亲生下的是儿子，就对外宣称短命，她悄悄抱进宫里来养……”
“事到现在，我只想晓得，你们当年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胆量，让姑母假有身，然后把我换进宫去！”
韩氏伸手，谨慎翼翼摸摸程微的发：“微儿莫急，听我说。你二哥现在在太医署，国师大人正替他治伤呢。”
“留意一下有无人跟踪。”
北冥真民气知程微的状况，并没多劝：“也好，师妹先归去好好歇息，统统等明日再说。”
沐恩伯站了起来，把墙壁上伸出的灯罩移开，挑亮灯芯。
“王爷别这么说，是有小人算计你――”
跟着室内光芒垂垂转亮，他这才开口：“这都是命！你姑母入宫数年，并非无宠，却迟迟没有有身。她心急如焚，悄悄吃了很多偏方，肚子总算有了动静。”
“王爷，你，你如何过来了？”沐恩伯大惊。
话音才落，就见程微回身冲了出去。
“王爷如何这么说？”
程微内心空落落，那些体贴的话、密切的搂抱，并不能让她心中疼痛减轻一丝一毫。
“恐怕用不到甚么小人了。我本日来，除了想弄清楚当年之事，主如果来找母舅乞助的。”幽王一字一顿，“我探听到，有一名疑似背叛此次被同时押送进京。不瞒母舅，那人是我派去的。”
再过些光阴，恐怕连幽王的名分都保不住了吧？
幽王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母舅，本王现在孑然一身，不能来看看你吗？”
沐恩伯闲坐很久，道：“我晓得了，王爷早点归去吧。”
这才多久，他就由高高在上的太子沦为大家避之不及的幽王。
沐恩伯苦笑一声：“以是我才说是天意弄人。当时你姑母发明有孕欢乐极了，皇上一样很欢畅，宣几个当值的太医会诊，几位太医都作出有孕的结论。谁知几个月后，你姑母肚子垂垂大了起来，一向给她存候然脉的季太医却鲜明发觉脉不见娠象。也就是说，你姑母并没有有身，而是得了一种假孕症！”
沐恩伯神采蓦地一变，与幽王对视很久，长叹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不错，你是我独一的儿子，贵妃是你的姑母。”
“我就是纯粹看程澈不扎眼，想经验他一番，谁成想闹成这个模样。今时分歧昔日，本王困于幽王府，束手束脚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靠母舅帮手了。”
幽王眉头舒展，吐了一口浊气。
“甚么？”沐恩伯完整变了神采，“王爷，你派那人去，是为了――”
沐恩伯叹口气：“事到现在，王爷再见怪也是无用。就怕那小人不肯罢休，还要反叛……”
时人坚信不疑，地动、天狗食日等灾害俱是上天警示，或是帝王德行不修，或是奸臣恃权乱政，或是妖妃祸乱宫廷，而混合皇室血缘导致江山旁落当然更在其内。
“母舅，有没有说话便利的处所？”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张！”幽王嘲笑。
沐恩伯看向幽王的目光带着慈爱，这是以往从不敢透暴露来的眼神。幽王看得刺目，别过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