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一言不发抬手，蓦地拽落程彤衣袖，暴露乌黑的肩头。
贴身宫女谨慎翼翼劝道：“良娣，奴婢传闻本日是玄微道长进宫给太后讲经的日子，要不奴婢去慈宁宫外候着，等玄微道长出来，请她来陪您说说话？”
青丝如瀑堆叠在锦被上，更加显得那张脸纤小惨白，似是听到动静，床上的人睫毛微颤，展开眼来。
程微抱着容煊玩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还给乳母，悄悄亲了他脸颊一下：“瑜哥儿，你乖乖去睡吧，过些日子姨母还会来看你的。”
程彤特长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想着方才太子的兽行，就恨不得再次冲进净房把里里外外洗个完整。
想到这里，程彤反而笑了起来，没出处感觉有些痛快，连太子加诸在身上的痛苦都没那么难以忍耐了。
程彤耸动肩膀，终究痛快哭起来。
程微收敛心神，对侍立一旁的宫婢道：“先前你说良娣不舒畅？”
程微沉默，任由她哭个痛快，等哭声渐止，才伸手拍她肩膀：“我懂。因为我曾经，也有连死都不敢的时候。”
程彤蓦地坐起来，恼道：“不是说不准去请她吗！”
程彤气势一收，粉饰道：“甚么如何回事儿，就是感觉不舒坦。你这么不请自来，就更不舒坦了。”
宫婢迷含混糊应一声是，回身出去了，还顺带掩好了门。
至于程微――
“是。”
肩头交叉的抓痕触目惊心，程彤忙拽住衣裳：“程微，你变态呀？”
那么，她反着去做，就不会有身了吧？
“是啊，我也有过，但这不料味着我们就该忍气吞声！”程微眯了眯眼，“谁说我们不能拿太子如何样的，我有体例！”
到当时，说不定呀，她和二哥也有了小娃娃呢，能追着瑜哥儿喊哥哥。
“不消！”程彤厉声道。
这个动机让她脸一热，心中甜美非常。
瑜哥儿要尽力长大，等将来姨母和娘舅会亲身教你识字读书。
“你也有过？”程彤抬眸，望着程微。
程微毫不客气坐下来：“放心，我又不跟你抢。程彤，你这是如何回事儿？”
思及此处，程微悄悄点头。
宫婢一脸难堪：“良娣已经躺下睡了……”
贴身宫女见主子神情莫测，很怕她一时想不开出甚么事。
“呃。”程彤松了一口气，叮咛道，“那你领着她直接去看小皇孙吧。就说我不舒畅，躺下歇着了。”
程彤扫贴身宫女一眼：“你觉得，我是因为太子那番话不想见人？”
程微眯眼打量着程彤，把她看得很不安闲：“干吗，我脸上有花呀？”
程彤气急：“程微，那是我的宫女！”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的话，她的确要忍不住去岭西找二哥去了。都怪二哥，去边疆那么久，竟不晓得给她来一封信。
她已经够狼狈，莫非还要曾经互掐的敌手来赏识她的狼狈吗？
“你出去！”程微冷声对带路的宫婢道。
只是，他们仿佛打错了主张呢。
程微站起家来：“带我去看看良娣。”
母亲对她说过，要想尽快受孕，行房时最幸亏腰部垫一块枕头，完过后要尽量躺着不动。
程微抬了抬下颏：“如何，睡了我就不能去看看？有没有给良娣请太医？”
贴身宫女轻叹一声，冷静退了出去。
“程微？”程彤蓦地坐了起来，牵解缆上伤处，忍不住嗟叹一声。
程彤咬牙：“就这么办。就是地上的烂泥随便被踩踏还要糊人一鞋底呢，何况我是小我呢！”
那一场场恶梦与一桩桩实际的交叉，曾逼得她恨不得去死来回避，但是她不敢。
不对，比及当时候，瑜哥儿定然不能和二哥喊娘舅了，应当喊……姨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