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觉得程微是惦记先前对她说的那番话,拉着女儿坐下,数落道:“你急个甚么?是,这回你说得不错,止儿确切求到我这里来了,他和瑶儿早有情义是真的,我既然晓得了,当然不会顺着他,把瑶儿记做嫡女。”
婆子踌躇了一下。
程微点头:“不成,我要等二哥返来。”
程澈的贴身小厮就是八斤,眉眼矫捷,常日里颇得主子看重。
暮色四合,天垂垂暗下来,她的面色在昏黄夜色中更加惨白。
多少次半夜梦回,泪湿枕巾,那样的场景她都不敢再回想,但是任她如何回避,仿佛还能听到跑累的马儿粗重的呼吸声,但是身后的哥哥,却垂垂没有了声气。
程微俄然想到了甚么,一把拉住画眉,手有些颤:“二哥,二哥如何走的?”
程微敛眸,拉了拉衣角,喃喃道;“甚么事这么急,连八斤都没带着?”
程微理也不睬,仓促撂下一句话:“我去夫人那边!”
韩氏望着呈现在面前的次女,目瞪口呆:“微儿,你如何来了?”
程微脸上赤色一下子褪尽了。
画眉被问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这个没听八斤提呀,不过公子们出门,不都是骑马吗?”
反而是程澈,本来未曾习武的,那一年程二老爷带着娇妻冲弱返来,才十四岁的少年,一言不发跑到了卫国公府去,就这么直直跪在老卫国公面前,长跪不起。
韩氏神情严厉起来:“微儿,你这是如何了?你二哥说了,办完事就返来,如何看你这模样,仿佛有甚么事似的。”
韩氏却不晓得女儿的担忧,催促道:“好了,你莫要再胡思乱想,趁着天气还早,从速归去歇着,等你脚养好了,我还要带你去国公府呢。”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究,门口处呈现了那道熟谙的身影。
程微当然是对二哥有信心的,但是再短长的人,也挡不住箭雨啊!
跪了一日一夜后,一样是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的老卫国公突破了端方,把韩家枪法传给了这个毫无血缘干系的外孙。
她语气顿了顿,想说和舒病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程微一心想着程澈安危,现在确切想不起问旁的事,闻言站起来,低声道:“那我先归去了。”
程微再也按耐不住,下床趿上鞋子就往外走。
可她不敢说出那场恶梦,在韩氏面前,只剩仓促无措。
看她行动盘跚,韩氏出声:“等等,让人背你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