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蕙心呢?蕙心如何样了?叮咛下人将司徒锦毓抱回菡萏阁,大夫人转而又担忧上了蕙心,但见她双目紧闭,脸上无一丝一毫的赤色,右手被假山石磨得破了皮,伤痕触目惊心。
“大蜜斯倒是没甚么大碍,只是被吓得不浅,按风俗怕是要躺上一个月不足方才醒得来。”
眼看天气已晚,李氏为女儿掖了掖被脚,支着脑袋在床头沉沉地睡去了。
“锦毓姐姐,”小女人甜甜地笑了笑,“我们在玩跳百索,人太少没意义,不如你也来一起玩吧!”
“是的。”锦毓羞怯地抬开端来,看着这主动示好的女孩,目光有些许的闪躲。
“先生来了,快看看锦毓好些了吗?”李氏双目含泪,一番语气又焦又急。
说时迟当时快,当锦毓垂垂体力不支时,一个身着碧裙的小身板竟是一个猛子扎下去,不一会儿便将锦毓从水中捞了起来。只是,蕙心本身也不会凫水,只能一手扶着半暴露水面的假山,一手紧紧地揽着锦毓的腰际,身子被冻得瑟瑟颤栗。
虽是已然满身湿透,描述狼籍,但随后赶到的海离偿还是将她认了出来,心中不由微疼。只听“噗通”一声,海离归竟也随之跳了下去,艰巨地将女孩们救起,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从池中爬了出来。
“大蜜斯只是池水寒凉被冻伤了心脉,目前已无大碍,只是还要将养着持续察看。另,先前老太太赏下的千年人参已然煎好,不若现在盛上半盏来,给大蜜斯好好补补身子,好生服侍着应当不会留下甚么病根。”
“蕙心这孩子如何样了?”说话的,是大夫人身边的碧荷。
“是。”一旁,侍疾的丫头得了令,忙不迭的盛汤药去了。
“桂嬷嬷,把这丫头也带下去,和锦毓一道看看吧。”大夫人的面色极其庞大。
“你便是司徒锦毓了?”小女人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多谢先生提点。这里有我碧荷守着,你还是快些去看看大蜜斯吧,毕竟大蜜斯金尊玉贵,不比我们这些做丫环的。”
没了热烈看,方才聚起的人,便也表情忐忑地分开了,内心为了蕙心颇感不值,不由岿然感喟。
“爹爹,娘亲,我,我……”很快,白净的小脸出现了非常的潮红,小嘴一开一合,竟是提及了梦话,看得出,她比锦毓那丫头病得更严峻,轻抚额头,竟是滚烫如火。
菡萏阁,暖阁当中,蕙心犹然昏睡不醒,只是高烧倒是褪了一半,已无生命的威胁。左手手心,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嘴唇被撬开,灌入了一口又一口泛着苦味的热汤。
“蕙心!”
空位一侧,有一方不大不小的莲池,内里各色鱼儿游得欢乐,水面充满了星星点点的浮藻。垂垂的,司徒锦毓跳地有些累了,想去莲池畔赏鱼歇息半晌,不料被百索一绊,竟是全部的跌了出来。
将军府,百花苑,为大蜜斯的返来备下了一道拂尘洗尘的小晏,虽是未请多少外来宾客,但光是那些菜式,便知是用了几用心机的,也算是为大蜜斯做足了面子。席间,世人以茶代酒推杯送盏,热热烈闹不亦乐乎,为这夏季也增加了几分的暖意。
用罢饭菜,大师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院子中闲话,此时正值好天,光辉的冬阳照在厚厚的积雪上,似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司徒锦毓本就怕生,独自捧了本杂闻在石桌前细细翻阅着,冷不丁一个面熟的小女人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口。
“这……固然高烧褪了很多,但毕竟体虚,还是得好好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唉,这也是个心肠纯良的丫头,不幸小小年纪竟要受着这类罪……”医者不由连连感喟。
“是。”抱拳揖了揖,医者又向着寝间而去了,帘子一开,一股浓烈的药香劈面而来,嗅来倒是有几分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