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一瞬后道:“你不是为这个来的罢?”
楚曦竟然有点欣喜,却没见灵湫面色乌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沧渊,嘴唇抖了半天,才挤出一字:“他……”
“咳咳咳,呸呸……这是甚么东西?”
一出水,便冻得打了个抖。虽正值七月,海上还是有些冷的,他出门也没带甚么换洗衣物,可真是有点费事,只能先睡下了。
闹了这么久,他竟然连沧渊是雌是雄都没分清楚,只因鲛人那处常日都是覆在鳞片间,若非离得近了,还真辨不出来。因他惊奇之下多看了一会儿,沧渊害臊得把那处捂住了,又把身子埋进了水里,吐了个泡泡:“师,师父……”
灵湫明显被这套极其扯淡的说辞给噎到了,一时语塞。
沧渊蓦地闻声一声闷响,然后那边便没了动静。
沧渊一个颤抖,戳深了些,总算有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但血既稠且少,没流多少眼看又要凝固,他想了想,扶着桶沿撑起鱼尾,同时拽住了楚曦的胳膊。这一拽,他才发明这个成年男人竟会这么轻,他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拽起来,抱也是不吃力量。
“心无去来,即入涅盘。是知涅盘,便是空心。言若离相,言亦名摆脱;默若着相,默便是捆扎……”
楚曦一阵汗颜。
他轻吟了一声,喉结高低滑动着,像鲛绡内包裹的一粒珍珠。
话未说完,角落“哗啦”一声,那屏风倒了下来:“不,许!”
灵湫沉声:“您如何会在这儿?”
沧渊甫觉心跳快了几拍,忙聚精会神,指尖谨慎翼翼地绕着那颗心间痣划了两下,因为不忍用力,只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师父?”
……泡着小鲛的牙。
楚曦抬手把它的头扒开了点,动体味缆子,倒是转动不得,一看公然整条鱼尾都在桶里,把他腿脚卷了几道,活像根麻花,这景象实在有点难以言喻。
因而楚曦便瞥见这傲雪凌霜的美女人一脸他乡遇故知的神采抱着个螺冲出去了,不由瞠目结舌。灵湫一起走到船舷边,把人面螺摆好,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那架式活像要给祖宗烧上三炷香才好。不过,楚曦却听不见他们说了甚么。
沧渊嗅到了从水里渐渐溢开的人血香味。
闻声脑中响起这衰老而熟谙的声音,灵湫几乎热泪盈眶。
“既然如此,为何您不直接奉告北溟宿世之事,如此,莫非不是能让他谨慎防备那小魔头?若小魔头先规复了影象,我只怕……”
他一点也不饿,有的只是发急。浸了水后,男人的脸更显惨白,他闭着双眼,乌黑的睫羽如同一对灭顶的蝶,凝停在那边,好似再也不会醒来了。这幅模样眼熟得可骇,沧渊托住男人纤细的后颈,近乎哭泣的在他耳畔嘶唤:“师父,师父,师父……”
楚曦:“哎,那边面――”
灵湫倒吸一口冷气:“不成!你可知你这是肇事…”
“会写字吗?”
人面螺点点头,目光变得通俗又凝重。
楚曦腹诽,不就是只鲛人吗,此人看上去见多识广的连鲛人也没见过?他下认识地看向了桌上的玉笔,考虑是否要先发制人,却见灵湫并无行动,不像是过分震惊,倒似是如临大敌,进退两难。
灵湫冷声:“您也不想想那魔头把北溟害成了甚么样。若不是为了替他挡…”他一顿,有点哽咽,“北溟当年一个上神会魂飞魄散?您倒忍心看着北溟被他持续胶葛,重蹈复辙。”
人面螺暴汗:“你如许叫他醒不过来的,你跟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