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沉迷于挠鳞片,对他的反应毫无发觉。沧渊盯着他发丝间若隐若现的喉结,有点儿口干舌燥,很想咬上一口。尾鳍末端愈发热了,有种模糊的扯破之感袭来,又痛又痒,跟着楚曦的触碰,愈发激烈,他难耐地把鱼尾缩了一缩,破天荒的躲开了他的手。
巨舟并未翻倒,斜靠住了峭壁,可船内高低,无数人掉进了水中,那些人却一动不动,密密麻麻的漂了一片,不晓得死了没死。
虽皆非善类,可到底不能见死不救,他刚想御剑,灵湫按住他胳膊,扫了丹朱一眼,丹朱飞扑而下,将二人抓了返来,此时,楚曦瞥见下方那些大小不一的礁石,竟然一个个都动了起来。
“师父……”
那哪是要泊岸,那清楚是要撞岸了!
足下之剑接受了三小我的重量,亦是摇摇欲坠,楚曦不敢逞能,朝绝壁上飞去,还未靠近,就已力有不支,身子直往下坠去,眼看就要撞上峭壁。千钧一发之际,只觉背后劲风袭来,一片暗影自头顶覆盖下来,双肩一紧,竟被一对沙锅大的鸟爪擒了住!
泊岸?楚曦举目看去,公然见船已驶近了一座小岛,这岛就像平空从雾茫茫的海面上冒出来的一样,恰好拦在船头火线,船速分毫不减,眼看就要撞进了小岛四周嶙峋如小山的礁石群里!
“嗯?”
双足方才落稳,“呼啦”一声,一人头鸟身的怪物落在面前,脸是美丽少年模样,恰是丹朱。再看他背上驮着灵湫这么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楚曦不由生出了一点怜悯,灵湫倒是面无惭色,翩然落地,走到绝壁边上,往下察看。楚曦俯瞰一眼,立时骇然。
“哎,手心有伤口,别这么用力。”
他缩回击,转而整了整衣衫,沧渊又“嗖”地窜进了桶里,船身又不普通的震惊起来,竟像是触了礁。
楚曦忙排闼出去,正撞见昆鹏跑来:“公子,船泊岸了!”
“你抓紧点!”他把昆鹏拉近房内,关上门,冲到桶边,把沧渊一把拽了出来,顾不上他扭着鱼尾用力儿挣扎,紧紧按在怀里,又抓住了房中一根梁柱,厉喝,“用尾巴缠紧我!”
沧渊伸直起手,感到脉搏突突乱窜。
沧渊呼吸一凝,身子是不动了,脸却凑得更近了点,不循分地叼住了他的一缕鬓发,偷偷的嘬,楚曦头皮直炸,可只要这小祖宗不动,他也懒得去管别的,便假装不知,只凝神静气,缓缓下针。
楚曦轻柔地扒开他带蹼的手指,不由一愣,那掌心的伤口已然愈合了,变成了深紫色的线,如同一个刺青,清楚清楚。
仿佛这刻在他手心的字,不是一个符咒,而是亘古稳定的誓词。
他放下沧渊,一把抓住灵湫的袖子:“你陪我下去救人。”
沉默了半晌,沧渊才很轻的“嗯”了一声。
楚曦一哂,心道我的名字笔划太多了,你多数是学不会的,便道:“师父的名字太难学了,我先教你写写本身的名字。”
楚曦循声瞧去,有一名青衣人挂在一根斜插在峭壁上的桅杆上,一只手还抓着个红衣女子,两人都是他在剧场里见过的,他记得人面螺说青衣的是个灵巫,红衣女子则是个妖修。
楚曦痒得不可,恐怕下重了手,喝道:“别乱动!”
他话音刚落,便听底下有人叫了起来:“上面的几位大侠,搭把手,这另有活的!”
谁料灵湫一甩拂尘,就把他的手扫掉了,冷冷道:“没用的,都死了。他们一上蜃气船,就成了蜃灵的营养,进到中阴界里,蜃灵们全出来了,天然没命可活。你们这几天没事,端赖我镇在这儿,造出这蜃气船的阿谁魔修才不敢轻举妄动。现下,他把我们引到这儿来,谁知是想做甚么?你寸步不准分开我,闻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