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额:“阿谁处所不能带你去,你等我,我会返来。”
楚曦奇道:“如影随形?我这劫数……是小我不成?”
――呵,可不就是谪仙降世?
说罢,他抽出匕首,将笼门几下撬开,一脚将笼子踹下水去,水花四溅间,一抹影子自笼中窜了出来,那小鲛迎了畴昔,二鲛双双遁入水中。楚曦恍然明白,那雌鲛应当就是小鱼仔的母亲!
他话音刚落,货箱上盖的黑布便被揭下来――
小鲛点了点头。
“你等等。”
楚曦却先认输了:“昆鹏,我记得冥市也能走水路去对吧?”
他必须得找个机遇把这鬼东西干掉!
那哪是货箱,清楚是个兽笼!
听此人面螺竟直呼他名讳,楚曦更是毛骨悚然。他曾听闻此人面螺乃是海中最陈腐的生灵,能未卜先知,凡是它的预言,无一不该验,不听奉劝者了局常常懊悔莫及,且世上之事,上到天界下及鬼域,它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谓万事通,亦能看破人的宿世此生,故而在海中能引领迷途的亡灵往生。
楚曦满腹疑问:“这劫数何时到来?”
贩鲛人目光贪婪:“嘿嘿,你手上有多少鲛绡,这螺便值多少。”
这惊骇乃至激起了他捕食的打动,他的脊骨曲折起来,流线状的背肌绷得死紧,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弦,尖牙利爪随时能策动致命的攻击。如果此人把他推开,他就撕碎他,吞到肚子里去。
楚曦下认识地扫了一眼船尾,便见小鲛正探头探脑地往他这窥望。
男人也是这般卧着,双目紧阖,发丝狼藉,胸口一个可怖的洞穴汩汩冒血,将它满身高低染得一片鲜红,独一张脸惨白得可骇。
楚曦抬高声音:“这么多,不止一尺了,如何说也值万金。我不要元宝,要金叶子。”
闻声火线的人声,他把它的头往水里按了按。
“高朋,此人面螺如何?闻声甚么没有?”
楚曦环顾四周,安静道:“诸位,我二人深夜前来,只为买卖。此人之死,乃鲛人所为,诸位也瞥见了,并不关我二人之事。”
一块礁石后,倏忽钻出了一条黑影。
笼中有一团伸直的黑影,楚曦划亮火折子照去,当即愣住。
忽而见此中一艘亮光浮动,一戴着斗笠的人蹲在船边,在水中洗濯甚么。可不恰是鲛绡么?
那人仰卧着,胸口血流如注,不知是否还活着。
他定了定神:“你说甚么?“
小鲛摇了点头,心底冒出一种没出处的庞大惊骇来。
转眼间,二人已被团团包抄。
贩鲛人略一思忖:“二位如果要出海,倒有一物能派上用处。“
灼得他眼睛一瞬都剧痛起来,几欲堕泪。
四下一阵惊呼,有人大喊:“鲛人!鲛人!”
“不关你的事?你将这鲛女放走,拿甚么赔?”
真聪明
“好了好了,没说要丢下你。”楚曦拍了拍怀里小鲛的背,轻柔地哄,昆鹏听着肺都快炸了,黑着脸敢怒不敢言。素闻鲛族凶险狡猾,公然如此,他这公子脾气良善,被这鬼东西赖上了!
这奥秘人不是想伤别性命,目标到底安在?
“你闻声甚么没有?”楚曦扭头,见昆鹏摇了点头。
他的面前闪现出一幕类似的气象来――
这定是贩鲛的人了。
那长叹竟是从螺里传出,径直灌入他耳膜深处,在他脑中回荡。
瀛川不语,借着月光朝面前之人看去。
昆鹏灵敏地发觉到了这鬼东西的异状,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
“非也,非也。”人面螺眯起双眼,“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乃上古魔物一滴眼泪所化也。他执念甚深,公子,你需好好化解,循循引诱,将其引入正路,方能制止一场灭世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