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话未落音,却见一旁顾延章将鞭子甩了出去,“啪啪”两声,那鞭尾在空中荡出了两个圈中套圈的残影。
顾延章转头对着周青傲然一笑,道:“殿直,论起鞭法,您倒是不及我!”
周青摇了点头,道:“就那几丛火映着,那里看得出甚么好,何况老子最讨厌那等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了,更讨厌小白脸!”
周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小伉俪倒是恩爱,她忍得住,你忍得住?孤身在外的,偶尔出去寻摸两次,哪个婆娘会怪你?”
周青从了一二十年军,暮年间日日在通铺里滚着,同营中弟兄不晓得去寻过几次私娼上过几次秦楼,早已生冷不忌,便是从早上说到到早晨不断嘴,那荤段子都不带反复的,现在还算是考虑到顾延章年纪不大,又识文断字,多少收敛了几分。
周青哈哈一笑,把手中的鞭子在空中耍出了一个花,马儿听到鞭响,立时加快了脚步。
他从小从戎,技艺天然是出众的,可那出众,是出众在上阵杀敌,满是非论招式,只要杀得了贼,甚么行动都能做出来的。
顾延章暴露一个笑,那笑当中饱含了少年郎特有的自傲与志气,道:“一啄一饮罢了,不过是大师以诚相待。”
他提及端庄事,周青便也不再揪着那等私事不放,呵呵一笑,“嗯”了一声,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提及话来就是拐弯抹角的,害臊就害臊,还要找个由头。”又道,“瞧这气候,怕是又要下雪了。”
周青耍鞭子,只是刷个气势,与顾延章这等从小经太高价聘返来的武师经心教诲,练劲也练力,重合用也重美妙的行动比起来,的确是高低立判。
周青倒是没有要他答复,而是猜疑地看了他一眼,持续道:“照理说,十八岁了,恰是春秋,你那练的是甚么孺子功,莫不是练成个和尚了罢?当真半点都不想?”
“噫……”周青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男人汉大丈夫,不但要驰骋疆场,一样要纵横床榻,你长得如许一副身材边幅,又得如许一副好腰做本钱,不能好生用起来,技艺再高,箭法再准,一样也是白搭!”
家中那一个,决计不能出半点差池……
他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两把刷子!”
饶是顾延章满腹学问,一样是头一次晓得“纵横”二字背面竟然能够接“床榻”,一时之间的确叹为观止,全然不晓得该如何作答。
周青看得一愣,差点连缰绳都忘了抓稳。
顾延章道:“鄙人运道好,适值得了殿直看中。”
但是顾延章甚少被人如此调侃,虽只提了一点,早已面上微露薄红,幸而他面色并不特别白,倒是没有太显出来。
他已是想好了体例,不过量支出些代价罢了,只要陈灏不是蠢的,必然会同意。
到了保安军,他要先去寻都钤辖陈灏,把那亲信大患给处理掉。
等办好这事,不管旁人如何说,他立时就方法差使回延州,一刻都等不了了。
顾延章便是当真不想,被他如许问过来,问畴昔,也要想上一想了,更何况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又如何能够不想,他忍了半日,的确想要一下闷棍敲畴昔,把劈面那喋喋不休的殿直给敲晕了,让他不要再说这等勾得人蠢蠢欲动的话语。
顾延章不再回话,而是了望了一下火线那很多车辙痕、人马行路的印子一起朝前蜿蜒。
莫说家中那一名不在身边,就是在得身边,还那样小,也只能眼看手不动,偶尔手动上一动,还要酝酿大半日,唯打单着了。
顾延章偏开首,看了看前面的路,岔开话题道:“殿直,我们走快些,不然怕是赶不及安排彻夜的食宿。”